妖帅未能护住他们之无能斥责,这些陨落的妖族忠魂都没有这等质疑军长的憎恶怨念,他们的恨是对神军,是对星炎神,他们还有憾,还有一种未能完成的希愿,正是要作为一尊真正能捍卫种族尊严的战士而追随着妖帅在这战场上开辟出妖族辉煌,他们不为死而悲,只是遗憾未能多杀一名神或是在叶天的身上撕开哪怕最微不足道的伤口。而对于震真侯,他们只有崇敬与祝愿,即便死,他们依旧相信这妖皇亲封的妖侯可以带领着妖军镇压神魔,铸就此代妖族威!
可他们越是不责,越是期盼,却越是带给震真侯压力,若这些战魂发出咆哮质问,作为妖帅的他也能担着,可这一种期望恰恰是更重的压迫,心之重,重于宇宙!承受着这么多心意,这么多最终希望的震真侯怎么会感受不到星炎神的用意?可他依旧自若,像是古仙古佛神像,就这么安静站在属于他的中央位置,未曾发怒暴动。
叶天的神域逼来,他便催动妖域侧面夹击包抄,神域夺一寸,他亦夺一寸,这种战宙中的空间虽然是阴阳两立,但不能真的以平面上的两块区域来看待,整个时空都是在气势对抗间不断变化的,这不是方圆而是太多重维度的形态,震真侯未曾挪步,不进不退而立在妖帅领域的中央,任由叶天再怎么攻来其域依然,这名妖帅的身影就竖立在整个领域的最中心亘古不变。
恐怖的刀光的确劈去,熊熊燃烧的火海也真要将其心魂都给焚废,可他就是这般的典雅平静,像是面对星炎神还能傲得出来,他们身在这战宙中,双方气势彼此间最强烈针对厮杀,本应该算是彻底隔绝了。事实上以他们圣能也还能隐隐感应到外界的情况,这无疑是厮杀最猛烈的时候,神妖寸土不让,邪魔凶狂侵攻,即便是身为神之尽头都身处威胁之内,但这不包括他们,这却应该包括他们。
浪涛般的哗然声响能使心灵宁静,亦是一种世间美好,只是对于这一种美好叶天的举措显然凶悍粗暴,手中的炎战刀翻转就像是整座山宙般悍然压下,却是将这从震真侯脚下流来的滔滔河流生生震得粉碎,这之中显出的不是刀之锋,而是一种战意的磅礴浑厚,可事实上这似是有形却为无形的水流远没有这么轻易对付,就像是先前妖星下暗流的力量催生激动,一重重滚滚浪涛在叶天眼前耳边冲击与扫过,尖利呼啸着发出太骇人鸣响,可这又是宁静的,叶天就像是于急湍瀑流的光影中躺在没一点波澜异动的海床,看似被这种幻惑俘虏,事实上他最清楚这一招的本质与眼前妖帅的意图。
这正是震真侯的自创逆天战技——滔滔军归歌,就像是叶天的弑荒陨落歌般,这是一种军乐,是一种歌谣,既是最猛烈强势又是婉转美好,这河水滔滔声中身处于最激烈战场的将士却如若神回故乡,见到了乡中溪流的美好,也看到了令其自豪家国滔滔大江的浩瀚壮阔,听这一曲,既是最为宁静而令心神冥思,在梦中便恍惚回到家乡,见到了激烈血火时牵挂的美好,可这又是转为波澜壮阔,宁静之中突然间就登临绝峰,站于那最高山上一览众山小,这是什么样的壮心!这正是另一种温柔乡,是思乡情,是对静谧与和平的向往,这一关使军归,比起美人关难过多少倍!
在这个时候叶天眼中却没有这溪流与江河,也没有那一座故乡的最高峰,有的却是一名名自己熟悉的将士,有属于自己的悲壮与军歌,在那涛涛江河要使神光屏障同化消亡的时刻叶天周身的力量极尽爆发了,那一座荒山凛然屹立将震真峰击得粉碎,暗金色的清澈眸子里没有一点迷惘,千万重刀光又一度合一,在侵扰与自身意志的大合并中再度化为一股使神之尽头也将心颤的可怕力量。
神域与妖域都在颤抖,甚至于战宙之外的妖族也感受到了其中气势对抗何等激荡猛烈,他们不由祈祷与呐喊,将自己的力量化作支撑妖帅不败的脊梁,他们也真正相信着震真侯的实力,必将带领他们扫灭神魔传说。
但这个时候踏在妖域中心的震真侯却看着叶天手中的刀锋显出神之难敌圣芒,这一锋愈发凌厉,愈发凶狂,就像是要将灭妖魔的戾气全出,滔滔溪河直接泯灭,唯见荒山上,星炎神巨怖!
这一刀环极尽光,终究破开长空绚烂划出。
“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