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由他这里拨出,自然对所有开支门清儿。他见林星不说话,那么自己就该冲锋陷阵了。
陈诋这时说话了。他吃了口一个时辰前刚宰的嫩羊肉片,慢悠悠道:“皇上批了朱的,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嘛,咱们做臣下的,只要是照了圣意去办,些许末节上有些变通,也在情理之中。”
陈诋这句话份量极重。他是尚书令,台阁的一把手,尚书台本来就有对上谕的封驳权,更何况这还不是封驳,只是做些调整,以轻重缓急为名,有先有后,暂时不开这项支,尚书令完全可以做主,而这个“暂时”的期限,则一样可以由他无限延长。
他这一公然表态,局面更呈白热化。以前,陈诋总还是做些表面文章,和二把手林星称兄道弟,很是亲热,有什么事也总是做出一付公允的模样,可现下则是公然支持自己的党羽了。
林星依旧不说话,刑部尚书方青云寻思了一下,道:“有些事可以变通,但有些事却不见的能变通。比如我手里的这个案子……”方青云拿出一份卷宗,道:“管平的案子虽然早已经结了,但我们刑部顺滕摸瓜,牵出了他儿子贪墨一案,银两多达百万,是否判个秋后问斩,咱们今天是否也该上奏了?”
方青云说这话时,玉正平已到台阁,神不知鬼不觉的翻到了梁上,看着下面的局势。听了方青云这话,玉正平暗笑道:“方青云虽然好色,却果有些干才,不枉我当年从张慧手下把他救出来。”
管平是吏部尚书管泰之弟,上次因诬告林星一案被当庭逮捕,后来管泰费尽周折才帮他谋了个外放,不想方青云死缠住不放,又牵出了侄子来。他虽是吏部尚书,却是武人出身,脾气暴烈,当下一拍桌子,怒道:“姓方的,你!”
陈诋道:“管尚书,这是台阁会议,自重些。”管泰听陈诋发话,便不敢再发作,但心下不忿,犹怒目而视方青云。他这一怒,方青云知道击中了对方要害,心下却也得意。
陈诋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查出了贪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管泰听了,大惊,忙道:“陈相,这……”陈诋止住了他,又道:“不过那后生只是个七品县令,既贪了这么多,难不成上司一点都不知道?管尚书,你的官吏考核,最近是不是松了些,如此这般,怎对的起皇恩浩荡?”
管泰一听,恍然大悟。方青云揪出了他侄子,而他侄子上面的六品郡曹,五品郡守一干人等,却都是林星一党的人,对方敢整他一个,他就敢整对方十个,吏部掌管官员任免,见官大三级,是各部里的第一大部,要硬碰硬,又有尚书令支持,怕个谁来!
管泰心情大好,道:“遵陈相的话,下官回去就斥责下面人,有道是乱世用重典,不重治几个人,这官风想来是好不了。”
方青云哑然不语,和孙大有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自己这是又败了一个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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