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太子妃当真伉俪情深。
纯钧为温良辰掖好被角,轻声道:“太子妃方才昏倒没瞧见,太子殿下可是冲进殿里的,还不小心踹翻了一个炉子。”
秦元君方才那副慌张的模样,纯钧尽收眼底,她不介意在秦元君离去后,帮他多说上几句,毕竟温良辰和秦元君感情好,对整个东宫才是最好的。
温良辰躲在被中,不禁抿嘴一笑:“好罢,原来他如此担心呢。”
“不过,太子殿下听说您怀有身孕之后,可是在旁发呆了许久呢,后来太医向他交待您身子的时候,他才慢慢恢复正常神色。”
事实上,纯钧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得到太医确切消息的秦元君,活活被冲击得半天没回过神,嘴角还挂着傻气的笑容,秦元君向来以冷静自持自居,纯钧从未见过他露出如此好笑的模样。
纯钧接着絮絮叨叨:“不过,太医交待了,太子妃您最近一段时间劳累过度,身体亏损,须卧床休息半个月,并服用特定熬制的汤药。奴婢和水心未曾伺候过孕妇,鱼肠姐姐又分不开身,太子殿下说递信至温府,让温大太太派人进来伺候您。”
“好,就按太子说的办。”温良辰才醒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重,她小声地说了几句,便又沉沉睡去。
迷糊之中,只听纯钧小声道:“太子妃先歇息着,等汤药煎好了,奴婢再端过来给您服下……”
皇宫向来便是消息灵通之地,太子妃温良辰在册封当日有孕一事,如同乘坐边城火箭般迅速,瞬间轰动整个皇宫。
宣德帝人逢喜事精神爽,半个人还躺在病榻上,人便已经耐不住了,他匆忙从榻上爬起来,穿着袜子站在地毯上,对着常喜兴冲冲地吩咐道:“大喜!大喜!你赶紧派人传令下去,三日后在宫里摆个喜宴,为朕的皇孙好生庆祝一番。”
温良辰肚里的这个,可是宣德帝有生以来、正正经经的头一个嫡皇孙。
其实,二皇子在十五岁时,曾经让婢女有孕,在惯来吹毛求疵的宣德帝眼里,庶出的孙子是当不得数的,只是个不顶用的庶孙子罢了。
常喜“哎”了一身,端着宣德帝的龙靴上前,却被宣德帝躲开了。
宣德帝摸着下巴思索,在地毯上来回踱步,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传朕的口谕,免了太子妃的请安罢,这段时间,让太子妃在东宫好生休养,谁也不得打搅她,否则,朕拿此人试问。”
常喜抬头飞快地看了宣德帝一眼,他又慢慢垂下头去,忙肃然应道:“是,奴婢立即传话下去。”
不是常喜太聪明,而是宣德帝这话意思太明显。能够打搅到身为太子妃之人,普天下还有几人?非曹皇后、曹太后二人莫属。
看宣德帝这副少有的紧张的模样,也算是对这位未出世的皇孙用了心了。
正如宣德帝所料,得知此事的曹皇后,几乎被气得半死,当场砸坏了宫内一个名贵的汝窑暗花双鱼花瓶。
她今日早晨还特地交待温良辰“开枝散叶”,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午后便传来温良辰有孕的消息,实在是太打脸。
女官萱英是曹皇后的心腹,温良辰当初入宫侍奉曹皇后之时,她恰巧生病,如今萱英痊愈回来,便重新成为曹皇后的左右手。
曹皇后在原地一个劲儿发怒,自然不会有半点成效,萱英颇有眼力见地道:“皇后娘娘,太子妃再有孕,还是您的媳妇,您想要如何,她还敢说个‘不’字?”
曹皇后霍地回过头,露出怨恨的眼神,低声吼道:“她自然不敢违抗我,可惜她背后有陛下撑腰,我哪里敢贸然寻她这尊大佛?”
萱英忽然笑了起来,提议道:“皇后娘娘未免多虑,陛下只吩咐不得强令太子妃过来向您请安,或是打搅于她,却未交待您不能关心她。”
曹皇后心中的愤怒已被冲掉大半,她顿时来了兴趣,挑起眉毛,凑过来小声问道:“你说,我该如何关心她?”
萱英眼神幽暗,抿唇道:“皇后娘娘不是已经将新来的宫女调\\教妥当了吗?如今太子妃入主东宫不久,又身怀六甲,仓促之间,其身边伺候的人手必定不足,您赐下宫女和嬷嬷去服侍太子妃,太子妃必将会对您感恩戴德,同样,此番作为还能彰显您身为慈母的宽厚之心,乃一箭双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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