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时候要方便得多。
从大洼乡到县城浮东镇有六十几里的路,是浮东县距离县城最远的几个乡镇之一,班车也只有早晚两班,而且早的太早晚的太晚,晚班的班车到大洼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一个女孩子再走十几里的夜路回到郝家窝村也不安全。
在一九九三年的时候社会治安状况已经很严峻了,单身女孩子行走夜路还是很危险的。
林莫言一直把郝建平载到了乡政府家属宿舍门口这才停下了车。郝建平眼巴巴的着林莫言,林校长,你不会是想转身就走吧?我可是被你拖累才晚回家的,这个事儿你可得当面跟我老爸说清楚了。
着郝建平的糗样,林莫言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郝建平的脑袋,此时的郝建平才真的像是一个孩子。
“走吧,我正好也想拜访一下郝乡长,带我去见一见你爸爸。”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交谈,林莫言已经知道郝建平是大洼乡副乡长郝立春的儿子了,不过郝立春在乡里主管工商业,跟他这个中学校长的工作根本就不搭界,平时也没有什么交往,最多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不过通过今天与郝建平的一番长谈,林莫言感觉自己与郝立春无形中亲近了许多。
今天郝建平跟自己谈的这些东西,不会是出于郝乡长的授意吧?他假借儿子的口传递给自己,只是不想给人留下一个手太长的印象,也把这份功劳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这可是一份人情,要还的。
听到林莫言要跟着一起回家,郝建平嘿嘿笑了起来。有林校长跟着,今天这一顿打算是妥过去了。
沿着早已经在记忆中模糊了的红砖路走进乡政府家属宿舍院,那一排排红砖瓦房把郝建平少年时的记忆一点一点的都勾了回来。
在这个院子里,郝建平曾经生活了两年。如果生活的轨道不发生偏差的话,到了今年年底老爸就应该被开除了公职,一家人又搬回了郝家窝居住,而就在明年的夏天,自己中考落榜之后就跟着两个同样落榜的同学到省城里去打工,刚开始是去做建筑小工,后来又到饭店里打杂,再后来才进了一家新建的超市做理货员,而且一做就是六七年,等到好不容易熬到了主管的位置时···自己又坑爹的重生回来再多受一遍苦。
想到这里,郝建平的嘴里又冒出了苦水。
狗日的老天爷,你也忒能折腾咱这苦逼娃了吧?
我靠,这时候还没有苦逼这个词儿呢,估计连土的掉渣的‘我靠’都还没有呢。
远远的就到现在依旧年轻的老妈姚翠兰正站在家门口张望呢。
郝建平心中一阵翻腾,前世的时候,老妈在十年后得了胃癌,家里没钱给老妈做手术,老妈只是靠止疼片强力支撑,整个人瘦得像一根干柴一般。老妈唯一的心愿是想要到自己娶上媳妇,可惜,一直到老妈闭上眼睛的那一天,郝建平也没有把老婆娶回家。
那时候,郝建平还曾经想过请一个同事跟他一起演演戏哄哄老妈,可惜,却没有同事愿意跟他来演这么一场无聊的假戏。
郝建平小跑了起来,在老妈的呵斥声刚刚脱口之时,郝建平已经扑到了老妈的怀里,紧紧地抱着老妈丰盈的身体,眼眶已经湿润了。
郝建平的异样把姚翠兰吓了一跳,她急忙双手捧住了郝建平的小脸,一脸关切的询问道:“这孩子,你到底怎么啦?”
姚翠兰警惕的打量着紧跟在郝建平身后的林莫言,是不是这个老头欺负自家孩子了?
“妈,我没事儿,我是到您高兴的。”郝建平紧着抹了一把已经湿润的眼眶,能够再次到老妈他是真的高兴,就算是还只能陪伴老妈十年,他觉得自己这一回重生也算是值了。
林莫言脸上带着微笑站在了母子二人身旁,双手拘谨的互握在身前。他没有和女同志握手的习惯。
“你好,你是郝建平同学的母亲吧,我是大洼中学的校长,我姓林,今天我是特意来拜访郝乡长的。”
“林···林校长?”姚翠兰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虽然身为副乡长的夫人,可是她依旧如同寻常百姓一般有着官员恐慌症,当她听到林莫言自我介绍身份之后登时慌了手脚,局促了好半天之后才又开口问道:“林校长···这孩子不会是又在学校闯什么祸了吧?”
连校长都找上门来了,来这一回儿子闯的祸不小,估计儿子今天晚上这顿打是躲不过去了。
林莫言呵呵笑了两声,连说没有。他现在倒是真的想拜访一下郝乡长了,他想要郝乡长是如何教育出这么一个妖孽的儿子来的。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就有这样的商业嗅觉,除了用家学渊源来解释以外似乎也找不出别的理由来了。貌似郝乡长在乡里就是主管工商业的,说是家学渊源倒是不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