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却是想个想当农民的将军。
夏侯霖在田地间舞起锄头,汗水沿着脸颊一滴滴的躺下。他知道,那个名叫婉儿的姑娘已经不可能出现,再次拿起自己织出的手帕,替他擦拭额头了。
曾经的生活越来越远。
过去像是东逝的流水一样,注定无法倒流。
......
冀州,兴隆城。
景国然正在一座不小的亭子里赏景,书生模样的俞瑞庆正站在他的身边,眼睛随景国然的目光望去,一只斑鸠正从树上飞下,在地面上拍打着翅膀。
“景公,颜双颜将军那里忽然来信了。”
景国然看着那只斑鸠,随后洒了一把鸟食,然后方才点点头,示意俞瑞庆说下去。
“他说,夏侯霖战败,张暮打算到冀昌城里,想要说服夏侯霖与我们联盟。”
转过身,景国然抬起右手捋了一下胡须。他双眼近乎眯成了一跳线。
“你意下如何?”
俞瑞庆闻言一顿,然后自然的颔首道。
“末将自是赞同,现在冀州的大势并不在咱们手中,夏侯霖与各贵族间的矛盾也已摆上台面,平民阶级的崛起反抗,势必将受到整个冀州的贵族讨伐。此乃大势所趋,不可阻止。与夏侯霖结盟,借他的手牵制冀州的贵族力量,无疑是上上之策啊。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张暮与颜双居然能击败夏侯霖,这不得不让末将诧异。”
景国然却是一笑。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什么。他相信颜双的信中所说,但这并非源于信任,只是一种简单的分析。万安林与兴隆相距不近,若非如此,这封信又该如何送出呢?不知怎么,他的脑海忽然划过了张暮那张十七岁的脸。想起与这个少年在陆河山颠上的第一次见面。
【长江后浪推前浪吗?】
景国然与俞瑞庆尽皆没有说话,亭外的那只斑鸠。吃完东西,早已不知飞往何地。良久,景国然一声轻叹。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封信。
“你去做一件事,把这封信送往北方景家的大本营,到嵩明城里,把它交给现任的景家族长景松,他会告诉你下一步应该怎样做的。记住,这件事必须由你亲自去做。”
俞瑞庆闻言皱了一下眉头,书卷气颇重的他,此时神色倒像是正在思索什么难题一样。
“景公,现在是非常时期,我离开了,如果......”
景国然一抬手,止住了俞瑞庆将要说出的话语。俞瑞庆要说的是什么,景国然自然知晓,无非就是如果现在有敌来犯,城里的将军走了,留下他自己一人是否合适之类的云云。
“兴隆城这里我自有安排,你只管完成我交代你的这件事就好。更何况,颜双也要来了......”
“诺!”
【衫山一郎,就让我这个做师傅的,看看小徒弟的手段吧。】景国然的脸上复杂神色一闪而过,想起那张熟悉的绝美面孔,亭外,有花轻轻绽放,凉风吹起景国然发白的胡须与鬓角,让他不得不感叹岁月的无情流逝,相识二十年,过往种种,一切依旧宛如昨日,与自己,好像只有一瞬间的距离而已。
......
夏侯霖战败的消息正在不断传递着,四月,冀州却好似暴风前般的安详宁静,多少暗流涌动,多少谋略再起,外人无从知晓。
在冀昌城里的张暮,此时并不知道。
冀昌的网破了。
可一张覆盖着整个冀州的大网,才刚刚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