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宇文智及、裴虔通大喜,自以为萧珺已被拉拢到自己一边,遂各自告退。
等待天晚,萧珺不见宇文化及回房,也懒得过问,准备歇息,忽然又有丫鬟来报:“张僮儿求见。”张僮儿是苏威的侍从,晚间求见,必有机密要说,便传命来见。
张僮儿来到西厢房,拜见了皇后。萧珺道:“你来的正好,哀家正想问问王薄归顺之事。”
“在下也正要告知娘娘此事。”张僮儿看四下无人,说道:“娘娘有所不知,王薄归顺是假,内应是真。不知娘娘是想帮宇文化及,还是想灭宇文化及?”
萧珺得知真相,沉默良久,才言道:“哀家本是大隋皇后,先帝不贤,哀家也无颜再说国耻。但宇文化及操纵禁军,滥杀皇室,灭我全家,家仇不可不报!”
萧珺平日婉顺,瞬间眼神泛红,泪光伤人,张僮儿也不禁寒栗,进而说道:“一旦王博引夏兵入城,只恐要洗掠后宫,娘娘不如早做打算,趁早逃走。”
萧珺低头泪落,哀伤说道:“遗腹子已被送走,哀家再无挂念,若能亲见宇文化及死期,哀家一死而已,再无遗憾。”
张僮儿感慨良深,不由得跪地哭泣:“娘娘何必如此,在下正欲逃走,娘娘若是同去,在下家有妻儿薄地,可供奉娘娘百年,何必与贼子同归于尽?”
萧珺试了试眼泪,摆了摆手:“你回家好好过日子吧,做个平民,勿入帝王之家。”
张僮儿向萧皇后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衣袖拭泪,正要离去,又转身说道:“还有一事,苏相国曾说,皇孙杨侗被害之前,也曾言‘愿自今已往,永不复生帝王家。’”言罢张僮儿衣袖遮脸,哽咽而去,连夜逃走。真可谓:
攀龙附凤并非好,福祸于人皆难逃。
皇孙面东服毒日,忠仆千里终传到。
过了数日,夏国大将王伏宝,举兵十五万杀至聊城城下。宇文化及亲往城头观战,吊桥放下,城门大开,王薄催马出城,摆开阵势。
夏军统帅王伏宝立马阵前,观望前方,一看是王薄出战。对副将孙安祖说道:“夏王曾经叮嘱于我,王薄乃是诈降,你先与他交战,靠近之时,看他怎样说。”
“末将遵命!”孙安祖身高九尺,力大无穷,面堂黝黑,棕须卷髯,一对熊眼,大鼻大嘴,头戴豹头盔,身着貔貅铠,胯下乌骓赛风驹,手中一条降龙镔铁棍,足有百斤之重;江湖人送绰号“黑罗刹”。
宇文化及一看孙安祖出战,哪曾知道孙安祖与王薄是熟人,急忙命人擂鼓助战。王薄听见鼓声,手提象鼻古月刀,催马迎战。
王薄与孙安祖二人遭遇,不容分说,刀棍相见,打了四五个回合,王薄用刀压住孙安祖百斤镔铁棍,低声说道:“告知王元帅,今日务必诈败。”
孙安祖拨开大刀,大棍压住刀柄,回应道:“将军打掉我头盔,我好退却。”
王薄眼明手快,横扫一刀,正好看掉孙安祖豹头盔的红缨,孙安祖装作一惊,驳马便逃。退回阵中,孙安祖对王薄说道:“王将军告知今日务必诈败。”
“待我出阵。”王伏宝催马出战,王薄心领神会,假装迎战,二人又交战几个回合,王伏宝言道:“今日让你连胜两阵,务必找机会引兵入城。”
王薄道:“元帅放心,若骗过宇文化及,以北门灯火为号。”
两人又虚斗几个回合,王伏宝诈败而逃,城上的宇文化及见王薄连胜两人,心中大喜,传令擂鼓三通,发兵追击。
王伏宝退回阵中,高声喊道:“快快撤走!快快撤走!”夏兵信以为真,纷纷退却,王伏宝带着追兵,又呼又喊,虚张声势,唬过宇文化及,得胜而归。
宇文智及、裴虔通一看王薄获胜,料定王薄必是逢场作息,便一起赶往行宫,去见萧皇后。萧珺一看二人,假意激问:“二位将军来此,莫非是王薄已战死?”
“战死?”裴虔通两眼发直,一副莫名其妙样子,说道:“娘娘不知,不仅没有战死,反到连胜两阵,我看其中必有蹊跷。”
萧珺也装作惊讶,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宇文智及凑到耳畔:“娘娘还需给皇上吹吹风,不能让他再轻信王薄。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聊城失守,谁也在劫难逃!”
萧珺自始至终满脸惊慌,又假意安慰:“二位将军放心,哀家必会劝说皇上。”
宇文智及、裴虔通满脸无奈,摇着脑袋离开行宫。见二人走远,萧珺暗想,报仇之日即将到来,便赶忙回到屋里,梳妆一番,对几个仆人说道:“命御厨多做好菜,准备好酒,为陛下庆功。”这才是:
乱世何曾有忠贞?只拿人心愚弄人。
王薄投降本是假,萧珺封后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