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有道长疤,二目雄视,高鼻梁,大嘴巴,一把胡子,已经黑白相参,身着绿布短衣,腰围虎皮战裙,胯下卷毛乌骓马,手中金臂砍山刀,此人乃是瓦岗山大寨主翟弘;另一人头戴嵌玉蓝布帽,身穿蓝布短袍,外穿兽皮甲,胯下战马名曰铁骊青,手中一口冰魄寒光刀,此人在当地更是大名鼎鼎,名叫翟让。
鱼俱罗道:“尔等蟊贼,好大的狗胆,可晓得这乃是皇廷御辇!”
“大爷劫的便是皇家御辇。”翟弘不容多言,催马举刀,杀了过来。
鱼俱罗大战阵见过千千万,哪里把这山贼放在眼中,正要迎战,张须陀言道:“将军何须赴其劳,杀鸡焉用牛刀?待末将会他。”
张须陀催马迎战,二人混战一起。这翟弘平日在山间打家劫舍,杀官济民,杀富济贫,差官衙役打劫了不少,未曾想这张须陀勇猛过人,武艺高强,未战七八个回合,翟弘便被张须陀一刀砍落下马。
翟让一看大哥战死,催马出战,大将军鱼俱罗出马相拦,二人不容分说,交锋酣都,未过几个回合,翟让哪里是鱼俱罗的对手,只得虚晃两刀,夺路逃走。
萧皇后与陈婤二人躲在凤辇中,听被盗贼打败,这才掀开车帘,只见鱼俱罗、张须陀催马来到近前,鱼俱罗双手抱拳言道:“皇后娘娘勿惊,方才是瓦岗的山贼,散兵游勇微不足道,末将与张须陀已将盗贼打散。”
“唉!”萧珺长叹一声,感悟道:“沿途匪患丛生,皇上执迷不悟,一心东征,后患无穷呀。”
陈婤在一旁劝道:“娘娘勿忧,回到洛阳,娘娘奏懿旨劝谏皇上,或许可行。”鱼俱罗也赞成此策,萧珺只得先回洛阳。这才是:
疆场厮杀征战忙,今知身后贼乱纲。
功败垂成攘外难,后院起火安内慌。
书说简短,张须陀率兵护送到了汜水关,凤辇这才一路平安,返回东都洛阳,此时东都留守樊子盖已经提前几天先行返回了东都,组织正调军粮之事,出城相迎。
回到东都行宫,萧皇后、樊子盖、鱼俱罗等将官各自落座,萧皇后言道:“哀家此番回东都,一路之上屡见盗贼,倘若任由滋生,必将误国。”
樊子盖言道:“眼下之计,必须先劝住皇上,罢兵休战,减赋养民,否则反民越积越多,后果不堪设想。”
“眼下谁又能劝得动皇上?”
一看萧皇后满面愁容,樊子盖心中明白,皇上讨伐高句丽心切,听不进直言相谏,便说道:“若进谏皇上,并非百官所能说动,只有娘娘千岁进谏。”
萧皇后回想,当初高颎、贺若弼、薛道衡、张衡等人进谏,一言不当,便遭皇上问罪,难怪眼下朝中奉承的多,进谏的少。
正在几人闲聊之时,忽然有人来报,礼部尚书杨玄感求见。樊子盖速命人有请,只见殿外匆忙忙走来一人,一身官服,二眉高挑,两眼昂视,一表人才,身高七尺开外,此人乃是杨素之子杨玄感。
杨玄感官居礼部尚书,奉旨筹备军粮,来到殿上。杨玄感一看皇后回了东都,赶忙拜见了皇后,杨玄感言道:“臣奉旨筹粮,如今粮草已足,特向皇后娘娘和樊大人请命,何时发粮?”
萧珺言道:“哀家正欲亲自请旨,奏明天子,暂且不做东征,。”
樊子盖道:“娘娘高见,如此最好。若能劝动皇上,用这批军粮抵消税赋,方为上策。”
杨玄感也十分赞成,没有立即出征送粮,而先返回了自己的府邸,等候差遣。杨玄感麾下有一副将,名叫李密,字玄邃,京兆人氏,此人足智多谋,有豪杰之志,见杨玄感轻轻松松的回到府上,不像是事态紧迫的样子,李密上前一步,作揖问道:“敢问尚书,樊大人决意如何?”
“出乎意料,萧皇后已回东都。今日商议,皇后说将亲自拟道奏疏,请皇上休战。”
李密冷笑一声:“卑职看来,皇上绝不会听别人进谏。”
“这可是皇后亲自进谏。”
“那也无济于事。”李密摇了摇头。
走进了屋里,杨玄感倒背着双手,为难的叹了口气,眼看着天下民怨沸腾,盗贼蜂起,也预见到这么下去,大隋江山早晚会大祸临头,自己官居要职,只恐自身难保,对李密说道:“皇上连续征战,民众造反,怨声载道,只恐再征高丽,就要误了江山啊。”
李密一看,杨玄感也有对皇上的不满之意,便建议道:“尚书大人高见,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效命杨广终究是穷途末路,必不能长久。”
“李将军之见,当下该如之奈何?”
李密道:“恰逢中原大旱,百姓生计艰难,而大人手握军粮,何不借此机会起兵造反,另立明主。”
“啊?”杨玄感惊骇的用手一挡:“这个是谋逆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