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易晨一双狭长的凤目轻轻挑了一下,淡淡回道:“坐在你的马背后。”
“走吧,”凤易晨轻轻浅浅的说完,便不再去理会君无惜的牢骚,他转身离开的同时,也叫上了西晚卿。
西晚卿也轻轻迈开步子,跟在他身后而去。
君无惜无奈,也只好去牵自己的马。
凤易晨先上了马车,然后他将自己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伸到西晚卿的面前。
“来,把手递给我,我拉你上来,”他说话的语气是那般温婉如玉,甚至堪比女子吐气如兰。
西晚卿看着眼前那只手,五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洁白如玉,比女子的手都还要好看三分。
西晚卿轻轻将自己的手,递到凤易晨那只手中,瞬间,大手握住小手,凤易晨嘴角也随之勾起,如玉的俊颜之上浮现出如沐春风般的浅笑,他用力一拉,西晚卿便被他拽入了马车之中。
西晚卿上了马车,便从凤易晨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然后挑了个位置坐下来。
凤易晨手中一空,手中那细细腻腻的触感也随之消失,心下便跟着有些失落,他隔着车帘轻声吩咐:“展风,赶车。”
“是,王爷,”展风此时已坐在了车头,他紧紧揪住缰绳,呵斥一声,马车便奔驰起来。
两人静静的坐在马车之中,凤易晨的马车周围白纱飘飘,马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坐在这样舒适的马车内,闻着清新淡雅的花香,西晚卿觉得精神视乎也好了不少。
“谢谢你送我回安国候府,”西晚卿看着凤易晨静静的坐在对面,如此狭小的空间,一男一女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气愤委实有些怪异,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便道了声谢,再说,坐了人家的马车,给人家道声谢也是应该的。
西晚卿那一声谢意,让凤易晨轻轻的挑了挑眉看着她,他原本清淡的眸子中陇上了几抹受伤的神色:“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这么客气。”
凤易晨说完这句,便将眸子从西晚卿的身上移开,内心暗自叹息着,她何时可以向对待君无惜那般,随意的对待他,有的时候他倒是挺羡慕君无惜的。
西晚卿听得莫名其妙,她刚才从凤易晨的眼中看到了什么,若是她没有看错,那是一抹受伤的眼神,张了张口,想再说些什么话,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这时马车已经驶离了皇城很远,因为已是子时,空荡荡的大街之上,空无一人,马车穿过一段光线较暗的街道之时,突然颠簸了一下。
凤易晨与西晚卿二人同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铺天盖地的袭来,闻这些杀手的气息,约莫估计有百人之众,而且全都是些死士。
唰唰唰,几枚暗器硬生生的打在马车的车厢之上,另外几枚暗器还透过车帘飞进了车厢,但是暗器所向皆是对准了西晚卿,凤易晨眼疾手快,伸手揽住西晚卿的腰,快速将她带出了车外。
与此同时,一批批黑衣蒙面人,个个手持利刃向三人杀了过来。
展风拔出身上的佩剑迎了出去,即刻就与五六个黑衣蒙面人打了起来。
毕竟杀手太多,而且今夜出动的杀手身手个个都不弱,展风两手难抵众数,他与那些人交手不到一段时间,身上便被隔开了好几道口子。
西晚卿与凤易晨这边情况也不妙,一共一百多号人,一群黑衣死士将他们围在中间,完全是瓮中捉鳖一样。
两人都与那些杀手动了手,凤易晨那一身月牙白的袍子,此刻也被染得血迹斑斑,西晚卿虽然没有内力,但是胜在她出手又快又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必然会取人性命。
这些黑衣死士完全是打不死的小强,杀死一批,马上又涌上来十几个。
“王爷,你赶快抓到机会,带五小姐走,”展风一边御敌,一边护主心切道。
西晚卿身形灵敏的滑到一个黑衣蒙面人的身后,出手利落的拗掉了那黑衣蒙面人的脖子,咔嚓听得一声骨骼脆响,那名黑衣蒙面人瘫软倒地,气绝生亡。
“一个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有力气多解决几个杀手,要是能逃出去,本小姐还用得着拼死拼命的和这些人周旋吗,”西晚卿怒急,连展风也一起给吼上了。
展风被西晚卿一阵怒吼,也不敢抱怨半分,他余光瞧见一个女子面对这样的场面,居然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心下便了然了,为何自家王爷对待这位五小姐如此的与众不同,于是他手起刀落,又解决了一个黑衣人。
可是这些黑衣死士似斩不尽,杀不绝一样,三人渐渐的都有些体力不支,西晚卿身上也粘了了血水,是自己的血,还是黑衣人的血,早已分不清楚。
正当三人对付一百来号黑衣死士,打的昏天黑地筋疲力尽之时,这厢宫行琰赶来的正是时候,他一身黑色暗纹蟒袍,如狂风席卷般飞落在附近一处屋顶上,雷影,雷剑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后面立着一众烈焰门的手下,个个黑衣,一身肃杀之气。
“杀,一个不留,”那面金色焰纹面具下,他薄薄的唇片轻轻动了几下,吐出来的字句却令人深寒,他的视线落在地上那抹紫白色的身影上,看见她满身血渍,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视乎都愤怒了,周身笼罩着寒意,连同脸色的焰纹面具都泛着嗜血的光芒。
宫行琰一声令下,雷剑,雷影二人瞬间飞身出去,烈焰门所有的属下都随之飞落在了地上,很快便与那些黑衣人交上了手。
宫行琰虽然后动,但是他的轻功比烈焰门所有人都厉害,只见一抹黑影快速划过夜幕,眨眼的功夫他就落在了西晚卿的面前。
此时西晚卿还在与一个黑衣死士打斗,宫行琰落在她身边,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肢,宽大的衣袖将她紧紧裹在怀中,而后他的另一只手狠狠劈向那黑衣死士,这一掌带上了他全身的怒火,一掌劈下,随之眼前血肉横飞。
那黑衣死士的死状极惨,不但一只手被宫行琰的掌力斩断,而且他全身的骨架也被掌力震得粉碎,他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咽气之前他一双眸子瞪得滚圆,惊恐无比的看着宫行琰。
烈焰门的人个个身手不凡,但是手段也极为残忍,与那些黑衣死士交手后,手起刀落,空中顿时胳膊乱飞,血肉四溅,原本西晚卿,凤易晨,展风之前就解决了一批黑衣死士,此刻上烈焰门的人在出手便轻松多了,打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那些黑衣人被斩杀殆尽。
一百来号黑衣死士被斩杀倒地,地上血流成河,雷剑,雷影二人踏着血流走到宫行琰面前,二人恭恭敬敬的说道:“爷,属下等已将这些黑衣死士斩杀,未留一个活口。”
“嗯,”宫行琰听了两个属下的禀告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
他此刻更在意的是怀着的小丫头,轻轻将袖子移开,他关切的问道:“卿儿,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宫行琰一边关切的问,一双眸子还上下打量着西晚卿,看见那紫白色的衣裙上,血渍一片,他的整颗心都揪得紧紧的,担心之色全然写在了脸上。
西晚卿盯着宫行琰的脸,看着他担心成这副模样,顿时心下一暖,对他巧笑一下道:“别担心,我没有受伤,身上的血都不是我的。”
宫行琰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在他今夜没有来迟,好在他今夜救下了她,好在他没有失去她。
凤易晨看着二人相拥的画面,一双眸子中染上了淡淡的伤痛,看着她落入另一个人的怀抱,他的整颗心都揪痛起来,这种痛远远超过了刚才的切肤之痛,他的脸色惨白,一身月牙白的袍子却染成了血色,极端的惨白,配上极端的红,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却是那般宛若谪仙。
“咳咳……”凤易晨突然咳嗽了几声,身子也随之摇晃了几下,这次他是真的咳嗽了。
展风也是受伤了的,他忍着伤痛行到自家王爷的身边,然后搀扶住自家王爷,关切道:“王爷,你怎么了。”
“本王无大碍,”凤易晨有些虚弱的回答展风。
西晚卿听到凤易晨的虚弱的声音,这才想起,人家一个病体虚弱的王爷,也跟她一起经历了这场生死,她挣开宫行琰的怀抱,行了几步,来到凤易晨的身边:“展风,你家王爷还好吧。”
宫行琰感觉到怀抱一空,顿时眉头微微蹙起,但是他想想此刻凤易晨受伤了,小丫头过去问候一下也是应该的,毕竟人家刚才才与小丫头一同历经了生死,如此便也介怀了。
“我还以为五小姐将我家王爷忘了呢,”展风自从明白了自家王爷的心思,便也接受了西晚卿,他向来对西晚卿亦如对自家王爷一样尊敬,但是今日他却见西晚卿投入了其他男人的怀抱,将自家王爷放在一边不闻不问,所以便为自家王爷感到不值得,遂对西晚卿说话的语气也不甚好。
凤易晨听到展风如此与西晚卿说话,瞬间板起一张脸,疲惫无力的呵斥道:“展风,不可如此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