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来回搬运着崭新的马鞍,可见不是闹着玩的。
有人看见玉息盛锦便高兴跑过来,告诉她公子正在那边,手一指,远远的一团黑影,正蹲在地上不知检查什么,玉息盛锦欲走,那人犹疑喊住她问道:“城主,您真当了偃人的皇后?”
当皇后这种事还有假的?在外假冒是要被全天下通缉的!
玉息盛锦点点头,那人就挠挠头继续搬马鞍去了。
一步步走到玉息令哥身边,玉息令哥并没有察觉,还在看着人给马钉掌。
“令哥。”
玉息令哥回过头,正好那带着疤痕的一边朝向她,他一副惊讶神情:“阿无,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怎么会?玉宁是我的家,哪有人不回家的。这是在干什么?”玉息盛锦问道,一边心里又暗骂奚琲湛,都怪他,白天晚上逮着机会就盛锦盛锦的叫,她对阿无已觉陌生。
“厉兵秣马!”玉息令哥吩咐人不得出错,拉着玉息盛锦走到阴凉地方坐下说话,玉息令哥眼睛看着远处说话,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玉息盛锦:“逃避自己的责任那么久,什么都是你替我担着,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太失败了不是么?从此以后,玉宁城我来守护,阿无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好了,不要再有顾忌。”
“你这是赶我去偃朝后宫安心做皇后和无数女人争一个男人吗?”玉息盛锦笑问道。
听她笑,玉息令哥转头看向她,玉息盛锦丝毫不回避他的注视,坦然又道:“我宁愿在玉宁春秋受着风沙吹面,忍受漫无边际的冬日,也不愿去享受皇宫里的冬暖夏凉,在玉宁,我可以随时爬到城墙上去看沙漠,看关口,看成队的骆驼,哪怕坐在桑花店里,看她沽酒看她和人调笑,这都是活的,可是在皇宫里,天空都只有那么小!人是喘气的,心是死的,令哥,你一直是自由的,所以大概不能理解宁愿身受苦也不愿心受累的想法,不理解自由于我的意义。”
玉息令哥笑笑:“我是不太能理解,毕竟那是天底下比北狄还广沃富庶的地方,那个皇帝是比北狄国主还尊贵还有权势的男人。”
这一点倒是真的,不过富庶不富庶,权势不权势的,她一辈子能用多少?
“那不如你做个西域王,建一座庞大后宫,召一班大臣,立一套繁复规矩,每天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什么时候出恭都要有规矩的时候你大概就明白了。”玉息盛锦提议道。
“我正有此意。”玉息盛锦本是玩笑话,不想玉息令哥却给了肯定的答案。
这回轮到玉息盛锦不解了,她所认识的玉息令哥并不是那样有野心的人啊?
“只有权势和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所珍惜的。”玉息令哥语气那样坚决。
“那倒是。玉宁是玉息家传承的基业,不守护好不好对祖宗交代。”玉息盛锦表示赞同,也许男人骨子里就对权利这种东西有着深深的渴望,只是需要一个激发的契机吧。
玉息令哥很忙,玉息盛锦自己回到城主府,平时在城主府要想很多事,这会儿玉息令哥表明了态度,她也不好再插手,一下子感觉自己在玉宁城多余了似的,找点事做吧,绣绣花?早已失了一针一线绣出一朵花一枝叶的耐性,看看书?府中的书她早已翻遍,重新看一遍也没甚大兴趣,巴沃也在恶战中死去,连逗逗狗都不能。
最后,玉息盛锦决定,做点饭吃吧!府中的两个老仆不知跑到哪去了,她饿了。来到陌生的灶间,看着大大的灶台、瓶瓶罐罐有点不知所措,菜篮中只有几根可怜的胡瓜和一个蔫了的萝卜,还有几个鸡蛋,研究了半天,玉息盛锦开始洗手作羹汤。
手忙脚乱许久,玉息盛锦总算弄了一饭两菜,卖相居然还可以,黄的蛋绿的胡瓜,紫心儿萝卜。
“阿无?你在,烧饭?”门口,不知玉息令哥何时回来,惊讶的看着玉息盛锦转身看他。
右脸一片黑灰,下巴几点酱油,认识许久,玉息令哥第一次见她这样没有形象。
“不大精通,闻起来还不错,要不要尝尝。”玉息盛锦对自己手艺颇有些期待。
玉息令哥是回来给玉息盛锦送饭食的,因要给她面子,所以两人对坐吃她亲自做出的东西!胡瓜炒蛋,炖萝卜,盐似乎放的也对,就是吃起来怪怪的,怪在哪里也说不清,下午之后,玉息盛锦拉肚子,令哥也没好到哪去,顶多是比她少跑了两趟茅厕,闹腾到半夜肚子空了方好。
隔着里外间,玉息盛锦表达了歉意,只听玉息令哥轻轻推门出去的声音,没一会儿又轻轻回来躺下。
百里之外的大帐,奚琲湛从沙场回到帐中,见胖元宝刚放飞了信鸽便问他玉息盛锦今天干了什么,胖元宝说:说是娘娘下厨烧饭,结果吃坏了肚子。
奚琲湛先是笑,后来寻思过味又拉下脸,让笑到一半的元宝生生收起笑容,小心翼翼。
奚琲湛用吃味的口吻说:着急忙慌回去,敢情是要伺候人家吃饭。哼!
果然如此,元宝心里暗道,嘴上忙安慰:“主子,听说那位已收回了玉宁大权,以娘娘的性格,大概不久就会回来了。”
奚琲湛琢磨琢磨,由阴又转晴:是了,她那个人爱面子,被人夺了权,面上挂不住,肯定会恼羞成怒!
又一想:可是,她若恼羞成怒,以她的臭脾气,直接干掉姓玉息的也有可能啊。
元宝尽量不出声把自己挪到大帐门口。
他的主子爷,以前多潇洒的主儿,如今这患得患失的模样真让奴婢陌生啊!
这一晚,奚琲湛因为梦到玉息盛锦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生气而暴起去巡夜,把守夜的人吓得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庆祝明天儿童节,主人多放了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