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时候一个身穿相同黑色作训服,手臂却多带了个银色臂章的家伙从后面走上来,冲着大胡子冷冷哼了一声便扬长而去了。其他三人吓的噤若寒蝉,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目送银臂章远去。直到那人走远了,又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李牧野继续装聋作哑,所幸的是这帮人地位不高,干的是最累的活儿,抬着两百多斤的大床走了十几里山路,相互之间也没那么多话可说的。跟着这仨人一起默默抬着沉香榻,一路来到老军港码头,在另外一个带银色臂章的家伙指挥下将沉香榻抬上一艘大船。
其中一人改用俄语向那人汇报道:“弥生先生,沐风庄园里面的物品已经搬空,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记住了,任何时候不允许使用母语!”弥生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人,用熟练的俄语冷然说道:“松原小五郎,你们几个违反了规矩,难道还想逃避惩罚吗?”
这几句话李牧野听的很清楚,顿时明白了这些人都是从海参崴来的日本人,并且很有可能是来自官方的特工。他们纪律严谨,卧底在远东地区图谋不轨,为了将自己完全融入到俄罗斯人当中,甚至在语言方面都受到严格限制。
松原小五郎一听到惩罚二字,顿时吓的张口结舌,换做俄语连声争辩道:“弥生先生,请不要这样,我们……”
“闭嘴吧混蛋!”弥生愤怒的说道:“不要在我面前狡辩,你们难道忘记了狡茛敬春先生为什么要在你们少年时把你们带到这边来?我们的使命不允许我们犯下任何错误,记住了,你们已经不再是日本人,不能说本乡语,你们必须完全彻底的忘记旧日习俗,只有这样那些自诩高贵的俄罗斯人才会允许我们在这边继续传教。”
“可是当时并没有其他人在场,只是小笠原先生路过了而已。”松原极力辩解,显然是对惩罚十分畏惧。
“我当然知道这里没有外人。”
弥生肃然道:“有没有外人在不是重点,你们不能让自己彻底融入到这个国家当中来才是最可怕的,你要知道我们能在这边传教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绞茛敬春先生的伟大目标关乎了整个种族的生存,懂吗?混蛋!”
李牧野一直低头沉默聆听着。他们的俄语说的流利又标准,带着浓重的远东地区独有的阿尔泰口音,看来是从小就在这边生活的。这些小鬼子移民到海参崴,连母语都不许说了,摆明了是要在那边扎根下去了。
远东地区地广人稀,生存环境恶劣,多民族混杂,且远离莫斯科中央政权,从前苏联时代起就是政府权力落实的老大难地区。很多少数民族虽然服从联邦政府的管理,但日常生活中却是各行其道,依旧遵从着本民族的传统方式生活。他们留守在温带居民无法想象的严酷环境中繁衍生息,过的是几乎无政府状态的日子。
一个马加丹州就有四十六万平方公里,超过了日本本岛加四大岛的总面积近十万平方公里,却只有区区十六万定居人口。而在勘察加地区的东北端的楚科奇自治区面积是日本的两倍,人口却只有五万多。
李牧野是曾经在雅库特共和国长时间居住的人,深知在这个地区生存的艰难,更知道俄联邦政府对这个区域的移民政策向来宽松。尤其是最近十年,俄联邦人口出生率持续下降的情况下。除了针对中国人比较严格外,对其他国家地区民族的移民人口的年龄限制一再放宽。
日本是个忧患意识十分强烈的岛国,多年来政府一直鼓励本国人移民国外。重点区域则集中在那些地广人稀的国家,比如南半球的澳大利亚和巴西,甚至在南半球的秘鲁还搞出个日本国籍的总统来。
绞茛敬春打着阿伊努族原住民的旗号,跑到这块土地上传教,显然是打着留下来繁衍生息的主意。这些年轻人显然都是在小时后便被带到了这里,为了能更好的融入进来,他甚至不允许这些人用母语交流。为的就是让这些移民来的年轻人在表面上俄罗斯化。从文化认同感上得到俄联邦的信任。
惩罚并没有李牧野想象的那么严厉,或者说对小野哥来说,这种程度的惩罚根本算不得什么。每人挨了三十棍子,用的是一种质地十分坚硬的乌木打腿肚子,打的非但不怎么疼,甚至还让李牧野有一种内部压力得到缓解的释放感。不过松原三人被打的鬼哭狼嚎,李牧野也只好模仿那仨人跟着惨嚎连天。
当一切结束,李牧野跟着另外三人一起回到船舱。这仨人再也不敢随便使用母语,那个松原用俄语对李牧野说:“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窝囊的平原君居然没有被打的哭爹喊娘。”
李牧野嘶哑着嗓子回道:“在林子里方便的时候嗓子被虫子给咬了,所以叫不出来。”
松原哈哈笑道:“真是够蠢的,活该你被打的最重,弥生先生是你妻子的叔叔,却向来很讨厌你,就因为你这个窝囊的蠢样子,真不能理解那么可爱的弥生小姐为什么会嫁给你这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