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其中一个太医道:“不瞒褚夫人,这四位是杏花村疫情爆发之后唯一幸存下来的灾民,其余 .... 尽数不在了。”他默了默,哀声难掩。
榻上的人显然已经悲彻过了头,此刻眸光极为空洞,又或者没有丝毫残留的精力去悲切了,眼看就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若素正要去查看其中一妇人,褚辰拉住了她的手腕:“你想干什么,让其他人去查看,你一会问问便是,不必亲自动手。”他担心她会被感染,虽说已经能断定这种状况并非瘟疫,而是朱耀的
手段,可褚辰不能冒那个险,也不敢冒这个险。
“你放开,无碍的。”若素的嗓音实在太娇嫩,不过细一看,也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女儿家,两名太医互望一眼,其实对若素的能力也是存在观望的态度。
他们这些人劳心劳力的一辈子积攒下来的医术都没有想出的法子,她一个小女子当真就能办到么?
众人心里哀了一哀,总觉得希望不大。
巧云端了杌子过来,若素在矮榻边坐下,转尔又将一个特制的药箱打开,里头竟是别有洞天,稍微一拉就能当做小几来用,巧云迅速将长短不一的一针摆在上面,又给若素套上了金蚕丝的手套
。
这是甄剑留下来的东西,据说可以拒百毒,到底是否属实,却是尚未试过。
若素端坐在着,面纱遮住了她的脸,倒将眉眼间的清媚衬托的更加美艳极致了,那榻上的妇人看痴了眼,活了半辈子,还未见过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
褚辰凝眸,幽暗的眸底只有小妻子的身影,见她不慌不忙,显得胸有成竹的样子,差点忘记她失了心智一事。
“莫怕,我就扎几下。”若素糯糯道,嗓音宛若晨曦下的鸟儿。
哪里有神医的派头?
两位太医又是面面相觑,眉头皱的更深,褚辰不生动色的往前迈了一步,站在小妻子身后,他应该信她,也只信她。
一旁未曾言语的甄氏长老一眼就瞧出了若素的针法,丝毫不偏差,下针的手法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他摸着胡须欣慰的点了点头。
甄剑那臭小子也是时常出其不意的制造奇迹,想必这小妮子也不会让甄家丢了仰面。
帐篷里安静的落针可闻,从铜鼎里腾出的艾香与汤药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充斥着整个空间,若素鼻尖溢出了细汗,神情却是极为专注。
褚辰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原以为小妻子如今玩虐不堪,还以为试药之事未必就能顺利,没成想她倒是令他‘惊艳’了。
那好看的唇角微微勾了勾,笑的与有荣焉,他褚辰的妻子,必定不是寻常女子。
半盏茶后,若素才开口说话:“我刚才试过她体内的余毒,与我的研制出来的药丸并不相克,不妨试吃一颗,看看是否有效,就算无效,也不会伤了她的身子。”
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这四人说起来是幸存的难民,实则太医院的意思就是让这几人当药人的,医活了是他们的运气,真要是不幸断气了也是无人追究。
“药效恐不会立即见效,待这位妇人有了反应,你们再派人来通知我一声吧。”若素娇俏的声音在帐篷里响起,奇怪的是,众人皆一一点头,甚至也没有人大声说话,真怕扰了这份安宁之音。
毕竟解药是否有用,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成效,故而也只让其中一妇人服用,这是规矩,在场的人都懂。
若素出了营帐,眼看就是晌午了,长老留在了难民营照料其他乡镇逃难过来的灾民,若素罕见的拉着褚辰往不远处一棵柳树下走去。
褚辰低头,看着被她抓着的手,唇角难以自抑的上扬,他就知道相处机会多了,再冷的石头也会捂热的,更何况,他和她曾几何时那样的好。
二人在树荫下站定,褚辰笑道:“怎么了?有悄悄话要对我说?”
的确有悄悄话,可大坏蛋这是什么眼神啊,不正经!
若素松开了拉着褚辰的手,左顾右盼一番,见周边无人靠近,就问:“褚辰,既然你们的人都已经断定这次灾难并非瘟疫,为何不去找毒源?”
“毒源?”褚辰眉峰一挑,突然来了兴致。可小妻子的冷硬的态度又让他心头一沉。
“对啊,单纯是下毒的话,不可能波及范围如此之大,我都听说了,就连大兴那边的村寨也有难民,可是城中却鲜少,你不觉得奇怪么?”若素仰着小脸,树影打在她脸上,照的光洁的额头如
上等的白釉,半边脸被面纱遮住,呼气时,唇形隐约可显。
褚辰也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只是被她这般问起,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却不放过同小妻子熟路的机会:“那素素以为,会是因为什么缘故?”褚辰不是很笃定自己的猜测,梨花宫这个神秘的
组织在江湖上也是叱咤一方,专做人头买卖,收缴的钱财也是富可敌国,如果当真能一举端了,国库之急 .....
褚辰抬手捏了捏小妻子的琼鼻:“我的素素就是独一无二,无人能及的。”
好端端的夸她作甚?她什么也没干啊!
若素虽说喜欢被人夸,可被褚辰夸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耸了耸肩:“没法子,天生丽质。”
“ ..... 好,我先带你去驿站用膳,其他事过后再议。”褚辰走在若素后面,看着她长长的裙摆和故作端庄的走路姿势,觉得好笑,却也疼惜的不得了。他微叹了口气,以往总以为他的小妻子
就应该待在后院,凡事有他在,还用她操什么心?可今日单单这一两个时辰,就可见小妻子独到的见解和观察力,她若还清醒时,真不知道是何等聪慧,以玩只顾贪恋着与她调 / 情,倒是忽略
了她这些才学。
------------
“宫主,您也看到了,白若素果然来了,需要属下动手么?她只要一死,这世上便无人能解了您下的毒了。”
驿站西北角,一件雅间的窗沿边站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男子媚眼如丝,风华绝代,也不知道是修炼的什么功夫,每一处情态皆是风情万种。他身边站在一个碧玉年华的美貌女子,倩丽温婉
,一被男子的目光扫射,立马羞红了脸。
朱耀手中折扇一收,捏起了女子的下巴:“木塔公主,你父汗将你安插在本宫身边着实是大材小用了,凭她区区白若素也能破了我的迷障?笑话!”
男子勾唇邪魅一笑,名叫木塔的蒙古公主立马咬了咬唇,连声音都柔了几分:“宫主说的是,属下 ... 属下只是替公主不值,要不是这白若素,紫禁城里的小皇帝早就归西了,中原还不是您的
囊中之物。”
朱耀的手指划过木塔的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的蹭了蹭:“呵呵 --- 我那幼弟就算死了,也有人会阻止我夺回我想要的东西,你还年轻,很多事并不懂,你父汗当真舍得让你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可想家了?此事一旦过去,你便走吧。”
那只带着茧子的手绕过女子的脖颈,握住了她的后劲,一用力将她的脸送到了自己的面前,朱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唇,说话时,温热尽数扑在女子的脸上。
木塔对朱耀早就起了爱慕之心,十岁入了梨花宫打探消息,组织里时常会接到朝廷的买卖,谁是谁非,谁权力大,谁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些都一一由她送回了蒙古,有时候贿赂不成,威
胁却很管用,被抓住把柄的官员大多数都选择配合蒙古首领的要求。
转眼就是六年的光景,她早就习惯了中原的生活,对游牧为生的家园倒是陌生了。加之她父汗膝下公主众多,即便回去也是嫁给当地有名望的将领,搞不好还是个中年男子。
木塔长相清丽,和中原女子的相貌接近,细一看,根本看不出端倪来。
只是眉间的戾气却是不同于中原女儿家的秀气:“宫主,属下哪里都不去,父汗将我送给宫主那一日起 .... 便就是宫主的人了。”她脸色泛红。
朱耀打开折扇,唇角在木塔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旋即消散了去,一手搭在木塔肩上,声音清澈道:“你能如此想,本宫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