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已经进入下一个水流急促的拐角了!
两人搂抱着,李权身体在下,水流湍急的拐角处溪水更浅,如花清楚地看到李权在水底,头部刚刚经历一次猛烈地撞击,撞碎水底一处暗礁导致两人身形一震。
如此快的水流,如此迅猛地撞击,还是在水中!
如花心中一痛,想要开口,又是一口冰水咽下,最后一点儿意识也随之消失……
脑中美好的画面变成一片无尽的黑暗……
但黑暗越来越沉时,遥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一片光明!
一股清新犹如蜜糖的空气窜入鼻息,滋润着身体每一个细胞,就像是陈旧多年的机器再次通电……
如花睁开眼,蔚蓝的天空下还有如棉线一般轻柔的雨点,一滴滴落在身上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让人舒服。
“呼……呼……”
如花如初生的银耳一般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直到恢复意识。
她惊奇地发现自己浮在水面上,背后一双有力的手掌将自己拖着!急流中溅起地水花打在脸上清晰可见。
“李权!咳咳……”如花喊了声,但不知还在水下和碎石撞击着的李权能否听到。
又是他,又是在自己放弃希望的时候救了自己!
和水下碎石的撞击自然不会对李权身体造成伤害,正因为那一次猛烈的撞击让李权变得清醒,冷静之后才将如花托起浮出水面。
拐角处因为水浅,所以能将人托出水面,待过了拐角处,溪水又会变深,不是靠托着就能活命的。
如花很感谢李权为自己争取了几秒钟的时间,让她能更看清自己内心。
感受着风和水的味道,望着镜面一样的光洁的蓝天,如花深吸一口气,想要在自己意识还保持清明的那一刻说出这块牛皮糖最想听到的三个字。
不管他听不听到,但自己必须在这最后一刻说出来。
“注意!李大人被水流冲过来了!”
当如花抛弃一切的时候,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如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看着急流汇入宽阔水面的地方,二三十壮年汉子拼尽全力拉开的大网,如花苦笑一声:
“看来真是天意。”
苦笑之后,如花却又展颜开心地笑了。
没人想死,况且她还想多看看这张牛皮脸,或许以后还能被他坏坏地占占便宜,能这样保持普通朋友的关系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
……
昏暗的灯光下,李权缓缓睁眼,不顾床边众人惊喜的目光,也不顾身上的酸痛,发疯似地翻身起床,鞋也不穿就往屋外冲去!
李权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身在何处,围着一个漆黑的院子转了一圈又夹着屁股跑到屋门口对着一屋子人问道:
“茅厕!茅厕在哪儿?”
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刚见到李权难受的模样还以为是哪儿出了毛病,一听这话众人顿时明白了,齐齐伸手指了个方向。
李权想也不想掉头就走,没走几步一头撞在院中古松上,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回了县衙。
李权也真够牛的,在水里憋了不下一刻钟时间,直接憋得昏死过去。
现在却又被一泡尿憋醒了!
不知在曲溪喝了多少水,连自己怎么被捞起来,怎么回到县衙的都不知道。李权这一泡尿撒得是昏天暗地,撒得腿都软了才出来,提起裤腰带,畅快地喊了一声:
“爽啊!”
回过神,李权注意到晚晴老婆和四个衙役耳都守在了茅厕门口。
“大人,您现在感觉如何?”
借着月光看了看自己被泡得发白的指节,李权皱眉:“我是怎么回来的?”
陈叔那叫一个激动,后怕地扯着自己的一把老胡子恨不得将其揪下来:
“我的青天大老爷啊!您还敢问!你说说,天底下哪儿有县太爷跳进水里去救人的?你救人就算了吧!自己还不识水性,真要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我等怎么办?”
“说得你是我媳妇儿似的。”李权小声抱怨。
“不管媳妇儿不媳妇儿!以后可千万别干这种事儿了!别人要自杀,就是死了也不关咱们的事儿。衙门本就事儿多,还把这些事儿往身上揽,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再在么?”陈叔意犹未尽,将一肚子的怨气发泄在李权身上。
这也难怪,县太爷若是死了,他们也难辞其咎。
“那不是人家击鼓鸣远么?”
“击鼓又如何,也要看咱们接不接案!”
“好吧好吧,下回不这样就是了。”李权摆摆手,懒得跟个老不死地婆妈。
陈叔气哼哼地离开,嘴里还在碎碎念:“好在这次运气好,侥幸捡回一条命!要不然……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