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来的保长大人,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好了好了。”李权挥挥手,毫不在意,“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刘嘎,壁溪村的东头一牌头。”
刘嘎是个瘦小但却精壮的年轻人,脸上有个豆大的黑痣。
“怎么这儿就你一个人?村里牌头甲头少说也有百十号,怎么就留一个人值岗?”
“这个……”刘嘎面色为难。
“哎,算了算了。先说说我现在该干嘛?”
刘嘎松了口气,讪笑着把新上司迎进了八丈亭的草屋里,一边走一边解释:
“老大,您官面儿上的任务就是些村户登记,安防防范之类的,遇到什么事情要给县衙典吏通报。还有就是配合县衙的官差完成任务,也就收收税什么的。其实也没啥事儿,有的事儿叫小的们去做了就行了。您呐,安心休养就成。”
不知不觉就走进了草屋,里面的家具用度都还齐全,跟李府肯定没得比。
“老大,以后这儿就是您的住处了。”
“那行。去把我的骡子牵过来。”
刘嘎出了草屋,李权开始张罗起自己的屋子,拿着墙角扫帚擦擦灰,扫扫地啥的,铺上自己带来的床单,摆上枕头什么的。稍稍整理还是有模有样,虽然比家里差了很多,就当是体验古代贫困生活。
刘嘎把骡子牵到草屋外栓好,又进了屋,呼地惊叫了一声:“我的妈呀!”
这一声把李权吓了一跳,皱眉道:“你一惊一乍地干啥?”
“老大,你你你……你这是李家的月华锦啊?月华锦做床单!还有这枕头,这被褥!哦!我明白了,老大您是买的……”刘嘎摆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李权来时已经准备好了碎银子,这样的见面礼最实在,但李权准备得太多了些,背了一路把他累得不行,就像赶紧送出去。从包袱里抓了一把:“初来乍到,一点儿见面礼。”
在刘嘎惊骇的目光中,李权像给小孩子糖果一般地给了刘嘎一大捧碎银子。刘嘎硬是两个手都捧不下来!
刘嘎鬼混了这么多年,像李权这样打赏银子的方式还是第一次见到,甚至都怀疑对方给自己的是石子儿还是钱。
“老大,够了够了!太多了太多了!不合规矩!”
对李权来说,包袱里的银子还真就不如石子儿。
因为银子比石子儿重!
早知道这么遭罪就别低调,一人一张银票算了。
李权想着要把包袱里的银子都塞出去,想了想说:“村里应该还有些当职的兄弟,你去把他们都先叫来,也算大伙儿认识认识。”
刘嘎把碎银子揣到怀子,直接鼓出了一个肚皮,现在对这位老大是更加尊敬了,得令一声:“好叻!”
不多时,刘嘎便回来了,但却只带回来了四个弟兄。
李权眉头一皱:“不是说有百十号人么?怎么才这几个?”
刘嘎面色为难,跑到李权身边低声道:“老大,村里虽然有那么多人,但就我们五个干活。我也通知了他们,但他们都不愿意来。”
说着,刘嘎再压低了几分声音:“他们这是想给老大一个下马威。”
李权倒是不在意,情理之中的事情,但自己背的一包碎银子怎么搞?
想了想,李权还是把包袱拿了出来。
刘嘎刚看到李权从里面摸出了碎银子,知道这是要给见面礼了。连连朝哥们儿几个使眼色,拍着肚子“哗啦啦”直响。
四个人很快会意,眼放精光。看着刘嘎肚子的凸起程度就知有不少,心头还在叹息,这么多年,被那帮孙子欺负,什么重活儿都是哥自己干,好处全给了他们,今天自己终于能占一回便宜了。
“几位能来,那就是给我李权面子。给点儿见……”李权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包袱准备分银子,但是手上一滑,包袱散了!
哗啦啦啦——
顿时是银光四射,无数的银子像暴雨一般落了出来!
银芒大现,瞬间闪瞎了几个人眼睛。
他们在一个小村里从未见过这么多钱,还是实打实的现银!看着地上的一片银白,简直跟下了雪一般!
四个人都傻了,只有刘嘎反应快,急忙叫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给老大捡起来?”
“哦哦哦!”
四个人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地弯下腰去捡银子。看着满地的银子,手都在发抖。
几人正捡着,忽然听老大开口了:“不用给我,本来就是准备分给你们的。谁捡到就是谁的吧。”
啥啥啥?谁捡到就是谁的?
几个人倒抽一口冷气!
乖乖,这得是多少钱?一千两?两千两?不管多少,只要随便抓一把就是自己两三年的薪水了!
几个人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