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恨?怎么不痛?你有尝试过被人用狗链子拴住脖子爬在地上学狗叫吗?我嘴里叼着馒头,他们让我叫,我就叫,我要活着,我答应苏姐姐,要好好的活着,我还想再看看你和苏姐姐,所以我不能死……”木槿笑了笑,但是伴随着笑容,眼泪缓缓滑落,她不想哭的,但是那些屈辱的过去浮上脑海,她浑身都在颤抖,绞在一起的手指更是泛着青白。
木尘走过去,紧紧的抱着她,眼睛很红,他强忍着泪水,就听木槿的声音闷闷的从他胸前传来:“我当初很不喜欢夏静言,怎么能喜欢?因为她父亲,我们吃了那么多苦,所以连带恨上夏静言也是理所应当的。凭什么他的女儿锦衣玉食,我却要那么悲惨屈辱的活着,这一切都是夏凌峰造成的。可是哥,我现在没有当初那么痛了,假以时日,我一定会忘记那些过去。我不想我的哥哥因为父母和我,想爱却不敢爱;我不想看着我的哥哥为了放下一段感情,痛苦的挣扎颓废着;我不想我的哥哥为了弥补空虚绝望,不断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伤害了他自己。我哥哥吃了太多苦,他被仇恨倾轧了太久,所以我求求你,你去找夏静言吧!上半辈子的幸福我们没办法选择,但是下半辈子,我只想让我的哥哥和自己喜欢的人,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生……”说到最后,木槿颤抖的失声大哭起来。
木尘紧紧的抱着木槿,半跪在她面前,脸庞埋在她肩窝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那一年,他重伤昏迷长达一个多月,因为运钞车事件被人追杀,性命朝不保夕,重伤之下被宫翎送往法国,事后宫翎去泰国找ann和木槿,这才得知ann杀人被捕,木槿下落不明。
他和苏安、木槿唯一的一张合影,那时候在木槿的脖子上挂着,他只能从名字入手,派人问遍了所有泰国大大小小的监狱,都没有一个叫苏安的人。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名字叫云挽歌,如果知道,也许她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木槿呢?那一年,木槿还很年幼,那么小的孩子在患有厌食症和肺炎的情况下,被人贩子抓走,每天和十几个年龄大大小小的孩子囚禁在一起。有些孩子卖给别人做孩子,稍微大点的女孩子被卖到色情场所,有些孩子被弄残废放到马戏团里当小丑,有些被弄半死,把器官取出来。瞧瞧,木槿就是在这种担惊受怕中一天天生存了下来。
她病的很严重,那些人原本打算把她完好器官取出来的,她就抱着别人的腿,笑着说她会很听话的,她说她不会死,她会帮他们挣钱,她可以偷,可以抢……她衣衫褴褛帮犯罪团伙做中转人从事毒品交易,有谁会怀疑一个孩子会从事暗黑活动?
他的妹妹啊!他的亲人像个狗一样在地上爬着,像个狗一样叫着,为了一个馒头,她可以把眼泪化为笑容,讨好的看着那群畜生……
他怎能不恨?怎能轻易释怀?他永远都忘不了当他找到她的时候,木槿脖子上拴着狗链子,从一个铁笼子里钻出来,那是怎样一副扎心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