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不饿。”
“或者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吩咐人去做。”
“没胃口。”
“那喝点水。”萧何看了文茜一眼,文茜会意去倒水。
萧何从餐厅穿过去,把苏安抱到客厅沙发上。
从文茜手里接过水杯,凑到苏安嘴边,伺候的无微不至。
元清还比较淡定,徐药儿和文茜多少还是被触动了。
尤其是文茜,她可谓是照顾萧何长大的,从不曾见他对谁这般细致温柔体贴过,当然除了面前的苏安。
“不喜欢喝牛奶,为什么还要喝?”萧何无奈轻叹,隐含斥责。
“没注意手里拿的是牛奶。”
这次是真的叹气出声,他对文茜说道:“以后餐点准备的时候,都提前拿来让我看一看。”
早餐还是没吃,苏安回卧室闭眼休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萧何。
他低眸在翻看文件,神情深敛平静。
觉察到苏安的视线,他抬眸,微愣,然后话语柔和:“醒了。”倾身,单手抚摸着她的额头。
苏安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良久之后,声音带着轻叹:“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萧何手微顿,几乎让人难以察觉,话语却稍显紧绷和肃然:“如果你心里不舒服,可以冲着我来,但是不要这么伤害你自己,不要让自己处于危险中。”
苏安笑了笑:“知道吗?有一次我在法国巴黎乘公交车去塞纳河,公交车中途上来两位年过七旬的老人,他们是夫妻,我起身给他们让座的时候,他们谁都不愿意坐下。”她看着萧何,眉眼微闪:“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为什么?”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伸手轻握她的手,在手心里暖着。他想他是知道答案的,但是自从她从法国回来后,就很少愿意主动跟他说话,这是第一次这么平心静气的跟他讲话,他不想破坏掉这份美好。
“因为座位只有一个,一个人坐下,另外一个人就要站着。于是他们谢绝了我的好意,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抓着扶手,他们那时候脸上的笑容很满足。”
“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想,婚姻是什么?那两位老人让我明白,婚姻是苍老的厮守。可是我渐渐明白,在这世上苍老容易,厮守却很难。或许我当初不应该嫁给你……”
“你后悔了吗?”握紧她的手,萧何失去了刚才的冷静,居然有着一丝慌乱。
“萧何,这是我们举行婚礼后的第二天,可我却发现我们的婚姻和那对老人是不同的,因为我们的婚姻建立在痛苦和憎恨之上。我忘不掉过去,我在巴黎几乎每天晚上都失眠,好不容易入睡,梦里面却都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我都会恐惧和排斥再次入睡。最初,木尘尝试了很多办法让我入睡,可都没有用,时间久了,只能无奈的看着我服食安眠片。”
萧何皱眉,心里升起久违的怒气,心疼也占据了大半:“他竟然眼睁睁看着你吃安眠片不管不问?”这样一个男人,凭什么值得她那么袒护他。那一刻,萧何的心又有了深刻的撕裂感。
“专家说有人如果连续四天四夜不睡觉就有可能会死去,我那时候已经有三天三夜不曾入睡了,整个人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合上眼睛,但就是睡不着。然后木尘出去给我拿了一杯牛奶,他说:,喝吧!喝完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安苦笑:“萧何,不曾绝望过的人,不会体会到绝望的痛苦。但凡有一点办法,木尘绝对不会让我吃安眠片。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
那时候为了活下去,纵使不喜欢牛奶,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月,然后木尘开始慢慢减少剂量,直到有一天她不再需要安眠片也能睡个好觉,但对牛奶却产生了一种反胃的抗拒力,有时候只是闻到就会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恶心感。
我们?她和木尘是我们,那她和他呢?
尖锐的痛从萧何身体里一直延伸到心底,他眼神晦暗,看着苏安,她也在看他,一双眼睛漆黑而幽静,他下意识伸手覆盖住苏安的眼睛,颤抖着轻吻她的唇。
不说对不起,因为他和她都不需要。木尘终究只是过去式,从她答应嫁给他的那刻起,那她便只是他一人的。
离开的时候,她揽住他的脖子,和他鼻息相缠,手轻抚他的背,感受到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她说:“萧何,别怪我心狠。爱一个人有多坚定,那么恨一个人就会有多坚定。我如此对待你,只因为我曾经深深的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