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候,她可不觉得那是热闹,只是觉得有些不耐烦,她向来不喜欢和人争,每次都是徐药儿一个人瞎起劲。对于她爱理不理的态度,徐药儿无疑很恼火,有一次忍不住说道:“苏安,你太让人无所适从了。”
她还记得她当时是这么回答徐药儿的。
“所以说,我和你到现在还只是陌生人。”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谁要是把你当朋友,谁就是那倒了八辈子霉的二百五。”
徐药儿的话如今还清晰可辨,苏安唇瓣微勾,向徐药儿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徐药儿愣了愣,看着继续翻看报纸的苏安,皱起了眉,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像以前那么无视她,真是令人恼火。
如果不是阁下在这里的话……
阁下?徐药儿看向阁下,再看看苏安,忽然无语了。苏安性子冷淡,十天也说不上十句话;阁下性子深沉,平时更是少言冷漠。这两人如果呆在一起,还真是隆冬天,霜寒并济啊!
元清把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苏安面前的时候,她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抬头再次看向萧何。
他难道打算一直把她晾在这里不管吗?
萧何将手头的文件批阅完,然后递给一旁的元清,摘下金边眼镜,抬眸就直直撞进了苏安的视线。
谁都没有闪避,两人的对视犹如一场静音电影,看似风平浪静却又蕴藏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波涛暗涌。
“你们先出去!”萧何看着元清和徐药儿,言谈举止一如在公众面前那般沉稳冷静。
待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萧何先开口,声音冷淡:“苏小姐,我之前好像说过,请你务必亲自把手绢还给我这样的话。”
“我不记得了。”苏安顿了顿,说:“我交给柏文瀚,让他转角给您不是一样吗?况且现在手绢不是到了您的手中吗?”
“手绢没洗干净。”萧何淡淡撇开眼,声音凉薄。
“能让我看一下吗?”不是看,是检查,她还不至于拿一条没洗干净的手绢大老远跑到总统府,让人看笑话。
萧何从桌子一侧取出袋子,缓缓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走到苏安身边来,“麻烦你仔细检查清楚。”
苏安接过袋子,取出手绢,当看到上面沾染的茶渍时,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这不是我弄的。”她昨天什么时候喝过茶?中邪了吗?
“你的意思是,这上面的茶渍是我弄的吗?”萧何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态度是不变的冷淡。
“呃?”苏安一愣,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小姐,手绢脏了可以重洗,但是我不喜欢有人推卸责任。”
苏安一向能屈能伸,“我很抱歉,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拿回去重洗。”
“拿回去重洗,什么时候还给我?”萧何闲散的嗓音,温淡有礼。
“今天是不可能了,明天或是后天,或者您什么时候有空闲的话,我都可以随时还给您。”她可不想一天进出总统府两次。
沉默半晌,萧何淡淡道:“苏小姐,你这是在浪费我时间。”
她怎么浪费他时间了?苏安开始下意识揉自己的太阳穴。鸭舌帽遮住她大半张脸,看起来有些沮丧。
“那您说,我该怎么办?”就因为一条破手绢,萧何是想把她折腾死吗?
萧何顿了顿,深邃的眼眸看着她,“隔壁盥洗室可以借给你使用。”
苏安眯了眯眼,觉得胸口开始闷了起来,攥紧手绢站起身,萧何紧跟着起身握着她的手腕,脸色有些难看:“你要去哪儿?”
“阁下,我不去盥洗室,怎么给您洗手绢呢?”在这个时候,苏安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好像不曾动怒一般,一双秋水瞳眸潋滟柔光,清澈到萧何几乎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他松开手,苏安看了他一眼,迈步朝盥洗室走去,打开水,认命的洗着手绢,她偶尔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情绪控制的滴水不露,但是眼底却浮起了一丝反应不及。
萧何,果然还是你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