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安洁方才一张媚眼流转的脸已经没有好颜色,她一下子夺过酒杯,见何为念已经痛得睁不开眼,便坐在何为念边上,拉着他躺在自己大腿上,倒了少许酒在掌心,在何为念脸颊上轻轻揉着。
何为念霎时觉得清凉舒爽,也没那么痛了,就是牙齿有些不太灵光,挣扎着开口道:“这是什么药,怎么这样有效?”
万矮子说:“肯定给你用最好的药,我敢担保,就算市|长也享受不到这样好的待遇,要是把你一张脸伤了,回去你妻子怪罪下来,兄弟我可担当不起。安洁,快去把你的药酒拿出来。”
安洁往何为念的脸上盖了一条热毛巾,何为念的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他只听到安洁的高跟鞋声,听到她打开了柜子,然后哗啦哗啦地往杯子里倒着什么液体。
然后她端着杯子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又将自己的头挪到她的大腿上,说:“躺着休息一会,我来喂你。这是我家传的药酒,外用内服一起的话,效果会更好,要是不想嫂子回去怪罪,就喝一点吧,口感还不错的。”
何为念一惊,暗想万一被陆熙海知道自己为了谈生意无缘无故被别人打,既产生了不必要的担心,又不好解释,忙说:“那好,就听安小姐的,到时雷老板来了,也免得失礼。”
说完,他就觉得口腔里涌入一股清凉的液体,刚开始喝上去像是红酒,但奇妙的是,后来红酒的味道竟完全消失了,何为念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味道,因为他已经被一种特殊的感觉完全俘虏了。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是灌满垃圾的下水沟,突然被高压水枪打中一样,一下子变得非常舒畅,仿佛一直以来厂子里的压力,生活上的不如意,都变成了被水流冲走的垃圾一样不值一提。
他不仅觉得脑子异常轻松,身体也变得像羽毛一样轻盈,脸上的痛感早就已经消失,所有的理想和热情,都在多年后回归原位。
他渴望这种自由的感觉,不自觉地更张大嘴,像要索取更多,他听到安洁吃吃地笑,但他控制不了自己,接下来更多的液体涌入他饥渴的喉咙,让他感到更愉悦的满足。
不久,安洁拍了拍他仿佛在做梦一般的脑袋:“别张嘴了,跟傻子似的,都被你喝完了,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何为念拨开安洁的手,缓缓坐起身来,说:“万矮子,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房间里闹事,这么快就带了保安来?”
万矮子先是一愣,又马上说:“哦,我刚刚上完厕所,听到外面有人说那个闹事的又来了,我担心他找到安洁房间里,就赶忙去叫保安来了。哦对了,我刚刚出去给雷高打了电话,他说今天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我是现在送你回去,还是你要再坐会喝点酒?反正有刚才那人闹事,酒店不收我们的钱了。”
何为念一听雷高不来,顿时变得十分沮丧,心想这番如坐针毡,竟然是空手而归,还白白挨了打,不免有些扫兴。
他对着墙上的镜子看了看,说:“安小姐的药酒真有效,现在肿是肿,却不疼了,对了,方才那人闹事,还打伤了你,你不要紧吧?”
安洁对何为念的关怀似乎非常感动,柔波流转地说:“真是难得,我与何老板萍水相逢,何老板真是好人,竟然会关心我这样一个卑贱女子。”
何为念看着安洁,悠悠一笑:“卑贱……吗,我可从不觉得这职业卑贱。”
这句话和款款的笑容,出人意料地,让安洁这个老鸟败下阵来。
安洁眼角含春地瞧着何为念,说:“何老板,小女子福浅心凉,很容易就会被感动的,今后何老板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为你好好服务。”
万矮子一脸醋意,连忙打断她,说:“何为念,我送你回去,剩下的让安洁处理就行了。”
何为念站起身来,说:“那好,我先回去,厂子里还有事,下回再通知我过来就是。”
安洁被阻挠,只好狠狠扫了万矮子一眼,转过头来,却对何为念盈盈一笑,甜美如蜜:“何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私事连累了你,有空再来啊,我等你。”
说完,也不站起身来,只是跷起腿,露出高叉长裙下的一大片修长*,靠在沙发上,别有意味地看着二人离去。
下楼后,何为念心虚地坐在车上,全身都轻飘飘的,满脑子只想着要怎么去除身上安洁那股浓浓的香水味,还有自己脸上余肿未消的伤,他不会知道,自己不单单只是当了个冤大头这样简单。
他是早上十点到了酒店,现在出来,还不到一点,他回到家,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饭菜香,他瞬间就觉得肚子饿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把自己的外套泡在水盆里,换上一身衣服走到厨房,看到妻子忙碌的背影在切菜煮汤,他就觉得很温暖。
何为念静悄悄地走到陆熙海的背后,轻轻搂住了她。
陆熙海吓了一跳,随后便转过头微笑说:“怎么进来也不出声,想吃什么,我买了很多菜。呀,你的脸怎么了?”
何为念一脸平静地笑道:“走路的时候想着厂子里的事情,往电线杆上撞了一下。”
陆熙海担忧地看着他:“严重吗,还没擦药吧。”
何为念只是笑着抱紧陆熙海:“没事,擦过药了,但我饿坏了,什么都能吃,什么时候能吃,要不要我帮忙?”
陆熙海笑着说:“你坐着吧,马上就好。”
何为念坐在饭桌旁,反复回味着这句话,他真心希望这样温暖的话语,能够陪伴他走过最困难的时刻,也能伴随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