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那妈妈躺在床上,有气无力说道:“下午吃饭时陈姨娘院里要热水,奴婢胡乱吃了两口就去准备,等烧完热水正赶上章姨娘那里送回餐盘,就懒得再去食堂,撕了块馒头就着剩菜吃饱了肚子,谁知晚上就拉起肚子来。”
镜月轩慧儿曾说下午点了四道菜,两道荤的她们也吃了,未出任何情况,“不知妈妈都吃了哪几样剩菜?”
那妈妈答道:“天气闷热,我肚腹不行,油腻肉类是一概不沾的,那碟凉拌黄瓜和几片脆藕倒让我吃了个干净。”
李四开冷笑一声,小人好深的心机,四道菜中,只凉拌黄瓜和脆藕被下了药,而这两样,正是下午章姨娘点的,且脆藕她吃的最多,慧儿私下加了两道荤菜,一直没跟旁人说过,除了接替她去拿饭的许卉儿。
慧儿可儿都不曾离开镜月轩半步,在章巧眼皮底下也没有机会,许卉儿是算好了碰上如烟将她拉下水,只不知她还有没有同伙,许卉儿唯一漏算一点,是没想到厨房正好有人吃了章姨娘剩菜。
镜月轩中跪在地上,眼睛不时瞄向门口,见李四开回来,眼中多了些害怕之色。
李四开将查到的东西一一回禀给梁雁山,说到被下了药的两道菜时,明显见许卉儿身子一抖,脸上的害怕一目了然。
梁雁山仔细一想便明白了,泻药并不当时发作,等发现吃食有问题时厨房也早收拾干净了,这样便无人可知是否菜有问题,慧儿可儿二人下午也同样吃了许卉儿拿回来的菜,间接便证明了她的清白,至于拖如烟下水,应是想转移大家视线,时间把握那么好,怎可能没有同谋。
“贱婢你也听到了,你们姨娘只点了两道菜,怎么那么巧这两道菜就给掺了不能入口的脏东西!除了你无人知道你们姨娘点了什么菜,你还敢抵赖,还不把你同谋给供出来?”
许卉儿叩头哭道:“大人冤枉啊,奴婢真的冤枉,慧儿也知道的,她也知道姨娘点了什么菜,而且奴婢在云烟阁前离开可老大一会儿,难保不是如烟姑娘给做了手脚,大人您不能只凭这就定了奴婢的罪。”
梁雁山看许卉儿那狡赖样子就觉得气上心头,看了李四开一眼说道:“掌嘴,给我狠狠的打,我就不信她不说实话,连主子吃食都护不好,留她也无用,若再不供出同谋,打个半死给我把她远远的卖了。”
梁雁山根本不信许卉儿,李四开亲自去查证的,也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许卉儿在证据面前还要狡赖,李四开也恨的很,上前正反手给了许卉儿两个大嘴巴,将她打的扑在地上,阴狠说道:“还不说实话,下次再动可就是板子了,这细皮嫩肉的你可受不了,大人说要卖的人,可不是哪都敢收,除了那私娼寮子,卉儿姑娘你可想好了?说是不说?”
许卉儿趴在地上坚持不出声,李四开等了一会儿嗤笑一声道:“哟,没曾想还是个硬骨头,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让你尝尝那打板子的滋味就知道了。”
镜月轩是章巧地盘,且她此时还在屋里养身,李四开怕许卉儿挣扎太过弄出动静来,又怕疼出的哼唧声吵着章姨娘休息,就跟梁雁山请示:“大人,不如将她拖到外头去打,一来吵不着姨娘,二来也给那些使鬼心计的看看下场,您看如何?”
梁雁山瞥了一眼身子僵硬的许卉儿,“只要有口气,打到她说为止,什么时候肯招了再叫我,我进去陪陪你们姨娘。”
“小人遵命。”李四开一挥手,上来两个力大的仆妇堵了许卉儿的嘴拖着她往外走,李四开随即跟上。
东间里章巧虽觉得身上乏力,却也一直没昏睡,慧儿跟她说她有了身子,章巧犹不敢信,近几日是常常觉得胸闷心热,她一直以为是中了暑气,根本未往有身孕上想。知道许卉儿给她菜里下药,差点害得她失去孩子后,章巧倒是冷淡非常,前几日还在想她运道实在不行,今日这不就又赶上了。
梁雁山进来,就把慧儿可儿撵了出去,自禁足之日起,他们两人就没在一起说过话,梁雁山恼章巧不将他放在第一位,为了乔姨娘的事故意隐瞒,章巧脑中则反复考虑这几个月来所受的伤害,暗叹自己实在不适合公府,当初所选的路子大错特错。
两人对对方都持怀疑态度,偏在此时多了娃来牵绊,章巧弄不清自己心中是喜多悲多,梁雁山倒是满身喜气,可惜只针对章巧怀了娃了肚子,对她本人还生着那么点怨气。
章巧躺在床上,脸色不再白惨一片,知道要好好安胎,也不情绪激动随意乱动,梁雁山进来坐在床沿,见她乖巧,开口赞道:“你身子弱,暂时就躺在床上休养,生育子女是女人本份,是女人皆要走这一遭,你未经历过这事,不用害怕,我会常来与你说话。”
章巧暗道,你还是少来为妙,免得两人一句不合又吵起来,反倒对我身体不好。我所有的灾气,不都是你带来的吗?嘴里却说:“谢大人体量,妾身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赖大人多多照顾,待娃儿落了地,我再好好感谢大人。”
两人虽都在努力,之间却仍存着些生分,也不知何时才能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