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放在桌上,摆放完毕后,朝着厉王妃道:“王妃,可以用膳了。”
厉王妃回过神,将手中的画放在了案桌上,看着满桌子精致的菜肴,又看了一夜外面黑沉的天空,叹气道:“王爷今日又不回了吗?”最近一天比一天晚,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今天倒好,直接不回府了。
侍琴眼中闪过愕然,“王爷刚才就回了,而且直接来锦绣园找王妃了。”
厉王妃怔然,“可是我没看见他……”
突然一阵珠帘声响起,厉王妃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厉璟昶一袭薄衫,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她眸光瞬间亮起来,眼里仿佛缀满了无数的烟火,不顾仪态,直接朝着他奔了过去:“昶哥~”
厉璟昶张开手,将她抱了个满怀,轻轻嗅着熟悉馨香的味道,他的心在这一刻格外的宁静。
侍琴看了两人旁若无人的亲热,挥了挥手,领着一众丫鬟走了出去,给轻轻带上了大门。
厉王妃从厉璟昶的怀里抬起头,有些埋怨的嘟起嘴:“我以为你今天又要陪皇帝一整晚了。”
这埋怨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这个男人虽然是东临的护国王爷,但是更是她云罗的丈夫,这倒好,边关时他打仗,她呆在家里担心,回到帝都,好不容易有了清净的日子,皇上见不得她好,还要和她云罗抢夫君,一日两日便罢,这大部分的时间都陪着皇上,将她这个夫人冷落在府,情何以堪?
看着她满眼的妒忌埋怨,厉璟昶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伸出两只手指捏了捏厉王妃柔嫩的脸颊:“还不是为了你那个宝贝女儿,你以为皇上真那么好,不追究了?他只是卖我们一个人情,好榨取为夫的价值,你看看为夫这几日,风餐露宿,整个人黑了也瘦了!”
厉王妃扒开他作乱的手指,认真的审视着这个男人,确实是比之前黑了几分,想到这越来越热的天气,皇上还将她男人派出去办事,心里便心里不满,嘟着嘴道:“还以为这皇上真那么明白事理,能够大义灭亲,没想到他不为安平公主出头,是为了奴役夫君你,简直太可恶了!”
“可不是,为夫我这几日出门在外,吃不好睡不稳,吃了不少苦,夫人,你可得好好犒劳一下为夫!”厉璟昶继续诉苦,眼底闪过浓浓的笑意。
厉王妃一阵心疼,拉着他走到桌前坐下:“夫君,我让侍琴备了你喜欢吃的酒菜,吃完便去好好休息。”
“你陪我!”厉璟昶紧紧握着她的手,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厉王妃脸上迅速染上了一层胭脂色,点点头,伸出另外一只手给他夹菜:“趁热,赶紧吃。”
厉璟长奔波在外,身子累倒是其次,主要是想到家里的这个女人,他的肋骨,他便想的慌,要不是不想她吃苦受累,真想将她也带着,日日夜夜陪着他,不准她离开半步。
这些日子的付出,在她关心的目光中,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心中重要的人,他会尽力去守候。
屋里流动着温馨的气息,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格外的甜蜜。
吃饱喝足后,厉王妃站起来走到他身后,轻轻给他按摩着额头。
厉璟昶闭着眼,享受着他的夫人的侍候,嘴角得意的勾起,不经意的问道:“刚才进来之时,看你拿着一张纸在傻乐,你在看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轻松笑意,可这句话却让厉王妃的手一顿,想到慕昭的嘱托,她放下手几步跑到案台前将刚才的画拿了起来,又回到了厉璟昶的跟前,递了过去。
厉璟昶睁开眼,眸色有些疑惑,当他结果画,触到画上的人物之时,全身一震,彷如雷击,紧紧那一瞬间,随之而来是巨大的恐慌。
“你认识她对不对?这个是慕昭的娘,秦云锦。”厉王妃并没有发现对面男人的异常,她将慕昭当作亲生女儿,女儿的事情她自然是十分在意的,将板凳拉过来,更加靠近他身边,指着画里的美人道:“这个可是我画的,我都没想到自己从来没有学过画,却能画的如此出众,我敢打赌,这画和秦云锦真人没两样!”
她嘴角微扬,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得意,原本娇嫩的脸颊,在昏黄的灯光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柔和美丽。
“你今日又去安阳侯府了?”厉璟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深处藏着浓烈的风暴。
厉王妃没有听出他的异常,不过她知道厉璟昶不喜她去安阳侯府,具体什么原因她不知道,但是安阳侯府她也讨厌,可她不得不去看,她放不下昭儿,她挽着他粗实的胳膊,有些撒娇:“我不是故意将你的话当做耳边风的,我是放不下昭儿,担心有人欺负她,想去看看,她安好,我才放心。”
“你如果喜欢她,可以将她接到府里来住,或者直接让琛儿娶了她,犯不着总是往那里跑。”厉璟昶伸手握住她,对上她讨好的双眼,轻轻叹了口气:“云罗,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你去那里,其他地方你想去的,我可以陪着你,唯独安阳侯府不行。”
如果是以往,厉王妃肯定追根到底询问原因,但是近日安阳侯那强烈的审视视线,她感觉到了,不喜欢,点点头:“以后我让昭儿来王府,我就不去安阳侯府了,你别生气了。”
厉璟昶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的紧张退去了一点,可是还没放下心,厉王妃又道:“昶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厉王妃虽然年过三十了,但是保养得当,身子洁白细腻,五官姣好青嫩,彷如那十六岁的未出阁的女子,如果她和慕昭走出去,人家丝毫不会想到她们之间差了一个辈分,会觉得她们是姐妹,是闺蜜。
厉王妃的声音很软,很甜,仿佛那天天的糖葫芦,又如那飘舞在天的云朵。
厉璟昶在他的女人身上,从来都是舍得的。看着眼前羞涩美丽的小女人,他心里升起了一股满足感,连忙点头:“可以。”他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只要她开心。
厉王妃见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同意了,面上一喜,便将今日和昭儿相处之事说了出来。
厉璟昶握着画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原本放松的眉头再一次皱在了一起,心里的惶恐害怕一下如波涛席卷了整颗心。
待她说完后,他强制自己镇定,“你让我派人调查当年火灾的情况,还有寻找秦云锦?”
厉王妃点点头:“听昭儿这么一说,我也觉有问题,秦云锦或许真的没死!”
她话一落,厉璟昶便撕碎了画,将它一把洒落在地,在厉王妃震惊的眼神下,他冷斥道:“都过了十多年了,秦云锦都化成皑皑白骨了,上哪去找她,就算是有疑点,但是那些也可能是巧合,当年那尸体虽然烧的面目全非,但是安阳侯去辨认过,确实是秦云锦,他和秦云锦毕竟是夫妻关系,同床共枕多年,怎么会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辨别不出来?”
厉王妃看着刚才努力画出来东西在他的手上一下成了碎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话就说话,干嘛撕了我的画,我可是打算将这个送给昭儿的。”
厉璟昶看着地上的碎片,眼里没有任何悔意:“她早应该接受这个现实,现在有一丝的希望,将来便是铺天盖地的绝望,你难道想她继续遭受一次丧母之痛?”
“昭儿想她娘想的厉害,你这个道理我也是明白的,但是但凡有一分的希望,我也希望帮她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