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泯初几次接近她,想来没有别的原因,无非试探罢了。喻安不想解释什么,淡淡地道:“我来散心。”
两人渐渐走出小区。不远处是一条河,夕阳的余晖洒落点点,粼光闪闪。站在河边,空气中带着河水独特的淡淡腥味。晚风拂过发间,微凉。
喻安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线条冷硬。仿佛盛放的花朵从枝头落下,一瞬间冻成冰雕。
“你想起来了?”华泯初问道,心里已经有了八分把握。
喻安抿唇:“是。”多么可笑,她软弱到为自己编织一个荒唐的梦。
华泯初被她脸上自我厌恶的神色震了一下。移开视线,有些漫不经心地问:“是赵涵诚把你唤醒的?”
喻安点了点头:“不错。”
“心肠够硬。”华泯初轻笑一声,“然后呢?你们分手了?”
他简直聪明得不像话,喻安有些痛恨这种敏锐,如针一般的目光向他射去:“取悦你了?”
“哦,不,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华泯初扬起眉毛,惊讶地看着她。
喻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安安为什么生气?害你们分手的人又不是我。”华泯初跟在身后。
喻安猛地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夕阳映上他的半边脸,英俊得不像话。他真诚地笑着,看起来十分无害。但是喻安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当初他给了她十万块,但是她也付出了她所能付出的。
那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他从她这里取得乐趣,她从他那里得到金钱。至于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体贴、温柔等品质,都只不过是习惯。浪迹于花丛,对每个女人都温柔。
“我并不认为,我们还有交谈的必要。”喻安冷冷地道,“从此以后,希望我们就像陌生人一样,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她没有那么强大的心,面对一个曾经无比亲密的陌生人,能够心如止水。每次看见他,她都像被一巴掌扇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安安,你好绝情。”华泯初一脸伤心。
喻安不为所动,冷冷地道:“别做出这副样子。你并不喜欢我,而我也不再有求于你。希望你记住这一点。”说完,转身就走。
这次,华泯初没有跟上。他抄着兜站在河边,半边面孔沾了夕阳的余晖。眼睛里仿佛带着淡淡的笑,又仿佛只是漫不经心,迷人而神秘。
喻安在S市并没有停留,第三天就离开了。走之前在喻芬墓前捧了一把土,装在一只玻璃瓶里面,放在行李箱里带在身边。
“咱们家里还有一点存款,用这些钱让我到漂亮的景点玩几圈,不比什么都好?”
“你长大了,我死也没遗憾了。”
喻芬这样说的时候,眼睛里带着丝丝憧憬。那时候的喻安没有看到,再想起来,心里像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
“妈妈,第一站带你去游湖。”喻安拉着行李箱,踏上旅程。
淡水湖边,丛林浓密。春水碧绿,金灿的阳光照射下来,泛起粼粼波光。喻安一只手握着玻璃瓶,一只手对着手机镜头。按下拍摄键时,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妈妈,第二站带你去看海。”
深蓝海面,海风腥咸。喻安爬上最高的礁石,脸颊贴着玻璃瓶。发丝被海风吹得贴在脸上,画面定格时,精致的脸庞笑得灿烂。
“妈妈,第三站带你去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