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来吧?随即她又安慰自己,这一世他们从未有过什么交集,就算这题是他出的、他解的,也顶多算是凑巧罢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此情可待成追忆,原来如此。”朱景舜受教般地频频点头。
林勋只看了绮罗一眼,便神色如常地坐下了。这个丫头总对他视若无睹,避之犹如洪水猛兽,却能与他心意相通至此……他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否则如何解释她如此强烈的讨厌和他莫名其妙的……在意?
一声铜锣响,楼下的表演正式开始。
朱景舜坐在林勋旁边,战战兢兢地与他说话。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机会跟林勋同席而坐。绮罗把叶季辰拉到角落里,低声问道:“舅舅,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叶季辰咧开嘴笑:“多亏你提醒,我格外留意了这个人,还去他府上拜访了。”绮罗气结,猛翻白眼。叶季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骗你的。他救过我性命。”
绮罗看着叶季辰年轻俊朗的面容,想起前世最后一次在牢里看见父亲时,他披头散发的憔悴模样。她哭着说林勋不肯救他们,问父亲怎么办。父亲只平静地说:“不怪任何人,这都是命。”什么命?那个人根本是冷血无情!她坐回位置上,扭头看楼底下的表演,不发一言。
雅间里一时之间非常安静。叶季辰接触到林勋的目光,跟着他走到门外。林勋负手说道:“那日追杀你的人,应是朝中大臣派去的,目的是为了除掉你们这些支持革新的试子。我能力有限,且你我立场不同,只能查到这里。”
“若不是林兄出手,我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你的恩情,我记在心中。”叶季辰恭敬地拜道。
林勋看着他:“你整日躲在这么闹的地方,虽然可以避开他们下手,但也无法静下心看书。我买了一处庄子很隐蔽,或者我可以派些人手给你。”
叶季辰大大咧咧地笑道:“多谢林兄美意,但不敢再麻烦你。”
林勋微微点了下头:“今日来便是告诉你调查的结果,不打扰你们的雅兴,我先走了。”
“这么急?那我送你下去。”叶季辰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雅间里,朱景舜好奇地问绮罗:“六妹妹,你可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谁?”
绮罗点了点头:“知道啊。”
“知道他是谁……你,你还这样?”朱景舜觉得不可思议,“你刚刚的态度已经不是不恭敬,而是完全无视他了。”
绮罗鄙视地说:“他勇冠侯世子生来就众星拱月,高高在上,难道人人都要喜欢他,捧着他吗?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朱景舜想起京中关于林勋的种种传言,还有朱惠兰和朱成碧看到林勋时的巴结,再看看这个六妹妹……果然是很有个性啊。
外面走廊上忽然有人大声喊到:“来人啊,抓小偷!快抓小偷,他偷了我的钱袋!”
绮罗和朱景舜走出去,看见一个人影从他们面前闪过,跌跌撞撞地下楼去了。而那个喊着抓小偷的,绮罗竟然认识,是辅国公的小女儿周敏君。
几个护院模样的男人追了下去,周敏君跟着下楼,丝毫没有看见绮罗。楼下大堂里吵吵嚷嚷的,那小偷像是被人拿住了。绮罗从雅间的窗户看下去,一个人把钱袋交还给周敏君,拜道:“小姐受惊了。”
周敏君看到眼前俊秀儒雅的公子,一时之间愣了神。身旁的丫环拉了拉她的衣服,她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拿过钱袋,低头道了声谢。
绮罗认出那个公子是多日未见的陆云昭,欣喜地站了起来。可还没等她叫出声,周敏君已经把人带走了。
叶季辰这时返回雅间,颇为神秘地问:“你们知道刚刚楼底下那个人是谁吗?”
朱景舜配合地问道:“谁啊?”
“鼎鼎大名的陆云昭!我在曹州牡丹大会上见过他,那诗才……”叶季辰伸出大拇指。
朱景舜微微张开嘴巴:“那竟是陆希文!他在发解试上写的策论《三冗陈弊》都已经被人印出来卖了!唉,我竟然没有跟他说上话!”
“人家哪有空跟你说话?辅国公周海生本来是这次科举的主考之一,因儿子要考试才避嫌。若是能攀上辅国公这棵大树,陆云昭倒也不用怕礼部试有人为难他了……我朝历来有榜下择婿的传统,你们知道的吧?”
朱景舜一拍掌:“我想起来了!六妹妹,他应该算是你的表哥吧?你们可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