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本来只是昆吾城中很普通很平凡的一天。
热闹,繁华,人来人往,商货兴隆。修士们兴高采烈,平常凡人们安居乐业。
城里的大家族们也是这样,过着自己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大好日子,恬静悠闲地度过每一个好时光。
多少年了,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谁也没想过改变,谁也不愿去改变。
昆吾城大世族苏家,也是这样的,直到那个安静的午后时分,那一声异常凄厉、震动心魄的锐啸声,突然像是刺破天地粉碎了所有平静般地出现在这深宅大院中,撕碎了所有的一切。
“轰!”
那是一声巨响!
如晴天霹雳似暴雨惊雷般炸响在这座大宅中,令所有人惊愕回头,令厅堂震动令地表颤栗,如虎啸山林破空而出,在晴朗的空中掠起了一道无形却又迅猛无比的波浪,狂野凶猛地向着四面八方涌去。
一张桌子,飞上了半空。
那是一张黑木方桌,平凡简朴,没有太多精美浮华的雕饰,有的只是深沉厚重!它飞了起来。
一张桌子飞了起来。
桌子没有灵性,如果有的话,它一定也不会想到自己平凡的一生中竟然会有如此大放光芒震动四方的际遇。
它飞上了半空,发出震耳欲聋的锐啸声,然后破空而去。
飞桌所过之处,当者披靡,无可阻挡,人仰马翻,树倒墙开。如猛虎下山,如神龙入海,狂野不羁,带着狂暴的决心,一往无前。
轰然声中,尘土飞扬,苏府上下一片混乱,惊叫声哭喊声瞬间四起,人人举目骇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那一张桌子,孤独而骄傲地飞着,越过人群,越过目光,打倒树木,冲破高墙!
那是一张飞桌!
冲上天空,轰鸣而至,于是沙走石开,天地相鸣。
一股巨大的烟尘仿佛凝聚作一条土龙,从远处轰然而至,一路势如破竹,从亭台楼阁庭院深深中,硬生生地破开了一条直达那个小院的道路,最后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声里,苏墨的这处院子先是被撞出了一个大洞,紧接着裂缝四起,怪声传来,片刻后轰隆隆一片喧哗声中,整整一面墙壁轰然倒塌下来。
尘土飞扬,直上半空。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回头看着那边,而在尘埃深处,有淡淡一股微风吹来,一个身影,从厚重烟尘中慢慢走了出来。
背负长剑,容色清冷。
似人间孤独又骄傲的女子,踏破尘埃,走进了这一处地方。
※※※
空气中有血腥气。
苏青珺的目光越过那些惊愕的人群,然后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陆尘。
那个男人看起来好像流了很多血,他的身上好像有很多的伤口,那些伤口看起来很深很重,有的地方不止看到了血肉甚至还能望见白森森的骨头,惨不忍睹,令人毛骨悚然。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沉重的伤势之下,那个男人却并没有昏迷过去。
他似乎仍然还很清醒,哪怕这对常人来说根本难以承受的痛苦,他宁愿承受着也不肯失去清醒的意志。又或者,这种痛苦对他已经早已习惯了……
当他在血泊中回头看过来的时候,他的目光与苏青珺在半空中交汇了。
他看着她走来。
他躺倒在血泊中。
他的脸上那一刻似乎并没有太多痛苦的神情。
他甚至还在鲜血中,对着她,微微笑了一下。
那带血的笑容,惊心而动魄,如利剑般刺进胸膛,如烈火般灼烧心灵!
苏青珺屏住了呼吸,身子轻轻颤抖起来,她的牙关紧紧咬着,才想要再一次控制住自己的时候,目光却又看见,在那个躺倒在地男人的身边,那些散落一地的可怕而又扭曲的刑具。
那些尖锐的、锋利的、扭曲的、带血的刀刃。
如惊雷霍然在头dǐng处炸响,如蛰伏于心底深处的妖兽狂暴怒吼,那一股热血冲上心头,让人的心,有片刻的空白。
她微微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知为何,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躺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咬紧了牙关,眼角流下了一diǎn泪珠。
然后,她伸手,像年少的孩子一般,用手背抹去了脸颊上,那晶莹夺目的泪珠。
※※※
“哎,姐姐,珺姐,你怎么来了啊?”
一声呼唤从前头传了过来,却是坐在那栋小楼前躺椅上的苏墨直起身子,对苏青珺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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