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不管他有意无意晚来都好,夏氏总会给他留一份早饭。
他不吃,夏氏还会嗔怪他浪费粮食。
庄户人家最恨的就是别人浪费粮食。就是自家懵懂小儿,吃饭的时候,都要把碗里的饭粒吃干净了。哪怕掉在饭桌上,都要捡起来吃了。
有个几回之后,岳仲尧便也接受了夏氏的一番好意。毕竟在他们岳家,是没有早饭这个概念的。
当然也不是说就岳家特殊。一般的庄户人家都是吃的两顿。
庄户人家也没什么夜间活动,都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一般第一顿饭都会在巳时中或巳时末的时候吃,晚上那顿会在申中或申末吃。
日落后,冬日在申末天也就暗了,夏日可能要长些。要酉末天才会暗下来。
多数人都会询着这个日升月落作息。
倒是乔明瑾吃三餐习惯了。早起后腹内空空,总想吃东西。
后来作坊也随着她改为一日三餐。师傅们也都住在作坊,晚上吃过饭还会点着灯赶工,故吃得太早,还得准备夜宵。
但对于岳仲尧来说,就有些尴尬了。
虽然中午那顿他能跟着作坊的工人一起在作坊吃,可是下午那顿,岳家吃得早,他又回去得晚,吴氏又气着他。巴不得能省下一顿粮。
所以有时候。他能厚着脸皮在作坊蹭一顿晚饭,而有时候,若岳小满不偷偷给他留一些,那天若吴氏又是定了量的。那他便要饿肚子了。
只是他不说。也没人知道。
这日岳仲尧又早早地来了乔家。
自昨天他在乔明瑾这里留了晚饭后。心里觉得离母女俩似乎近了些。故早早地来院门外蹲守。
只是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别人不明白,他也是心思未明。
每回看到妻子。他都按捺不住惊喜。只不过每每看到妻子要张嘴,他又心里害怕,一颗心紧紧地揪成一团。
害怕自己娘子开口向他要和离书。
周宴卿隔三差五地来向瑾娘献殷勤他不是不知道。他想过去守着,却又迈不动步子。他害怕看到让他心碎的场面。
那个人不是个能轻易放手的人。
他远远地躲着,焦熬着。守着他心底的那一份坚定。彷徨不安地一天熬着一天。
现在小满的婚期定了呢。也许过年的时候他就能和娇妻爱女一同守岁了。
岳仲尧自以为安排得好。哪知他那个娘却不是能安稳过日子的。
自岳小满的婚期定下后,吴氏是各种烦躁。
她娇养了这个女儿十来年,现在她的婚事竟不是由她来掌控了。
不是她找的人家,她又各种看不上眼。怎么就定了呢?
吴氏心里烦躁,在家里看什么都不满意。
孙氏、于氏稍有什么让她不满意的,就能引来她破口大骂。
好在那两妯娌也是皮厚不怕烫的,她骂任她骂,两人在吴氏面前乖觉地认错,背过身去仍是我行我素。
吴氏不再像以前那样吃饱了饭就窜门子找人吹嘘她娇养的女儿了,也不再找媒婆相看年轻小伙了。
现在她有大把的时间。地里的活计她又爱理不理的,反正还有老头子和三个儿子在。
吴氏自来是不能见着别人过得比她好的人。三儿子给她省了粮食,她自然开心,可是三儿子心不在家里,她又万般焦灼。
她辛苦憋出来的儿子,哪里能让旁人开心享用了去?
不顾天气炎热,天天跑去作坊外面转悠。
只待看到她儿子向乔氏献好,便过去拉拔开。
那作坊里面工人进进出出,偶尔还有客人上门看货取货,或是作坊的师傅们家人寻来探亲,总不能开工的时候就关着门,下工了再开门。
故那院门自早上开门后,一直大敞着。吴氏自然就堂而皇之地晃悠进去了。
看到他儿子做的活比别人还多,又不见拿工钱回家,就忍不住骂娘了。
逛了一圈,逮着人就说作坊坑人,光使人干活不发工钱。
絮絮叨叨,声音又大,把师傅们烦得想骂人。夏氏何氏等人更是气得够呛。
只是又不好强推着她离开。
刚好她来时云锦不在,吴氏便说要去找乔明瑾问问,为何这么区别对待,把她家儿子当免费劳力。说是当牛使唤还得给牛主租钱,另外再备上一份草料呢。
夏氏何氏气得不行,只是哪里愿意让她去打扰乔明瑾?
她们自然知道乔明瑾并不想看到吴氏。于是拖着她便扬声喊岳仲尧。
岳仲尧好说歹说却并不能把他老娘劝回去。吴氏哪里是那种愿意好好听人说话的人?
不得已,得了何氏的诺,说会好生计算一番岳仲尧的工钱,岳仲尧这才把她硬拖了回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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