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女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见慧清师太浑身颤抖,脸色从铁青变为了死灰,她抖着嘴唇,咬牙切齿地叨念着:“唐赛儿,小丫头片子!你竟然……”
“大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回女的疑问,慧清师太咬牙低声道:“你还记得我们圣教的教规吗?”
不等她回答,她冷笑道:“凡我圣教众者,皆为兄弟姐妹,不得相争相杀,若此处一人得宜,则另一人迁转即可。”
“好你个唐赛儿,先是推三阻四说要稳妥,不愿相助于我,暗中却要抢我的任务,把这批金子收入囊中!!好深的心机啊!”
慧清又气又恨,鼻端那股熟悉的甜酸味道传来——唐赛儿家祖上是开米醋作坊的,这既是她已经捷足先登的明证,也是她显示自己所有权的炫耀,简直让她怒气冲天!
按照教中规矩,既然唐赛儿已经得手,慧清便不可再插手,但慧清咬着牙冷笑不已,却不愿就此退走——好不容易抓到这尾大鱼,正要一展身手,怎么甘心就此把机会让给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呢!
见她踌躇不已,回女低声问道:“大师姐,我们该怎么办?”
慧清此时头脑已经清醒了不少,却反而更不愿罢休:若说是唐赛儿已经得手,可金子却原封不动留在原地……
她转念一想,不由的轻蔑一笑,“小丫头虽然有几分鬼点子,不知怎的被她先找到这批‘黄鱼‘,可她又有什么本事能运出去?既然不能拿走,仍是要便宜我了!”
她断然下了决定,“命令外面那群人,赶紧把这些‘黄鱼‘搬走——不。这样太麻烦,干脆整个车队都带走!”
有马车运送,简直是如虎添翼,何必不用呢?慧清师太拿出先前月初给她的广晟印信,在一张空白文书上盖了个戳,又提笔描了几句,这才满意的笑了,“那个姓沈的掌印官连大印都落到我手里,这就是绝佳的通行证,将来皇帝老子要是问罪。自然由他承当。”
“大师姐果然神机妙算,月初那个丫鬟总算派上了用场。”
慧清师太被一番奉承心情更好,她一声令下,那些被丹药迷住心窍的人们默默的上前,替她赶着马车就要离开。
马车的车辙从泥地和蒿草之间拔了出来,染满雪屑和泥浆,慧清的目光突然呆住了:在装有黄金的车轮旁有一小块青石,下面压着一张祭祀用的纸钱,上面好似小孩涂鸦一般有着几个图案。
她的脸色更阴沉了。
这是教中表示危险。要求回退的意思。
看得出来,这也是师妹唐赛儿的手笔。
“小丫头片子想独占功劳,装神弄鬼就想把我吓走吗?”
她低声一笑,不以为然的挥手示意。众人开始将马车备好,将厩中马匹系上笼头,暗夜里有马不乐意了,正要仰着脖子嘶叫。被慧清师太单手一拍,顿时哀鸣一声伏倒在地,乖乖受了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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