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难道朱赤儿这样仁慈,只拿出一张湖贝支行提供的100万元的收据,而把上千万元的融资利差捂住不说?再看看他发来的传真上说的话,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信!”
就这样,王显耀总是在焦虑中度日,时刻担心某些事情会发生。
世事常常就是这样无情:屋漏偏逢连夜雨,逆江又遇顶头风。正当王显耀焦躁不安之际,一件更让他上心的事情终于暴露了!
这天下午,王显耀刚从总行开完会回到湖贝支行,上了楼来到办公室连气还没有喘匀,陈作业便惊慌失措地走进来,一脸惶恐夹带无奈之色,对王显耀说:“王行长,不好了!出事故了!”说完,也不敢坐下,就站在王显耀的对面。
王显耀从来没有看到陈作业表现出这样的神态,估计不会是小事,但还是很冷静地说:“不要急,坐下说。”
陈作业语无伦次地说:“刚刚谭飞燕跟我说:‘今天下午张海到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去拿存单,对方不肯给。说是将钱还了建行的贷款,没有存单了。’我听后觉得事情大了,急着等你回来商量对策。”
王显耀也许因为事情多,一年以前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问道:“这个存单与我们行有什么关系?”
陈作业看看王显耀忘了,只得耐着性子解释说:“我有一个同学叫尹信,你见过面的,在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当财务总监,一年多以前不断来我们行找我聊天,我们当时认为证券经营公司可以在资金上互通有无,双方都有意向发展业务关系。一天,他拿着一张建设银行开出的1000万元的定期存单,要我们融资1000万元,我和你推敲以后,就把存单押在我们行,在同业往来中给了他们公司1000万元。前几天,尹信又来找我,说建设银行的存单到期了,要办理续存手续,我叫支行票据交换员张海把存单拿给他们。谁知拿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王显耀问道:“为什么呢?”
陈作业说:“他们公司说是被建设银行扣还了到期贷款。”
王显耀听后,心里已经有数:这是去年与陈作业赴了一场饭局之后私下办理的一笔拆借业务,也是陈作业利用关系开展的业务,当初还有意避开了夏天和计划信贷科这个本来应该知道的职能部门而办理的。没有想到又出大事了!
想到这里,他满脸的不高兴,问陈作业道:“你想好了有什么好的办法,应对这个问题没有?”
陈作业说:“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懵了,就等着你回来商量,看怎么样善后。”
王显耀在心里想道:“这个事情如果让总行知道,陈作业肯定完,但是我也不能善终。一是在这笔业务中不但要承担领导责任,而且在陈作业的鼓动之下,还参与了该业务,也是批准人之一;二是倘若陈作业完了,而我在这笔业务上纵使能独善其身,那么陈作业也会在其他敏感问题上说事,像组织存款大户的费用支出的事,也是一查一个倒的问题。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是一个上千万元的案子,对上不报,日后落得个知情不报,自己也是难辞其咎的。看来,这回真是抓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形成两难的局面。”
王显耀看到陈作业一脸茫然的样子,于心不忍地说:“这事我们两人先作内紧外松的处理,暂时不要往上报。你看看跟你同学那里了解一下,这个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还有什么其他财产没有?有的话,我们与政法部门关系熟,要抓紧采取措施;另外,营业部办这个事的程序和手续,你自己要看看,有什么漏洞?补救一下。”
陈作业感激地说:“我这就去落实,今天晚上我就去找尹信,这样不讲义气的人都有的!”
王显耀说:“先不要埋怨他,要从他口中套出情况来帮我们。”
于是,陈作业心头挂着他人难以想象的难言之隐,双腿像不听使唤似的迈着沉重的脚步,急匆匆地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