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汐月突然感到四周的灼人视线朝着自己而来,让她无可辩解。
慕轻歌声音沉了一些,语出真诚的道:“可是,我还是要说你一句。一发现,你就该主动说出来。咱们慕家行得正坐得端,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之后那些遮遮掩掩的动作,反而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白汐月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在慕轻歌慑人夺魄的眼神中,颤声道:“是,汐月知晓了。”
就在白汐月几乎要在慕轻歌眼神中崩溃时,慕轻歌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喊道:“墨阳。”
她话音一落,墨阳即带着几个龙牙卫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们目不斜视的走到慕轻歌面前行礼,身上带着的肃杀之意,让不少人都退避几分。如此出色的亲卫,就连秦瑾昊也露出了垂涎嫉妒的眸光。
“小爵爷。”
慕轻歌淡然点头,突然问道:“今日,是我的大日子。我命你安排龙牙卫隐藏于慕府内外各处,防止有宵小之辈潜入闹事。你可知道,老公爷这书房起火之事是怎么回事?”
话音落,白汐月就感到自己浑身一软。
慕轻歌居然暗中派了自己的暗卫藏匿在慕府之中?
而且,在这书房附近也有?
那岂不是……
顿时,白汐月脸色骤白,几乎要昏倒在地。
突然间,她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她朝秦瑾昊望去,希望得到他的庇佑,带她离开这里,离开慕府。
可是,秦瑾昊却根本没有回应她一个眼神,仿佛将她抛弃了一般。
‘不!不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殿下会对我不理不睬?!’白汐月在心中悲愤欲绝。
可是,此时她却不敢胡乱言语。
因为,她知道睿王是她唯一的希望。
墨阳沉声回答:“属下等人奉命守在书房附近。今日,是小爵爷的加冠之礼,府中大多数人都在前院活动。唯一进入了老公爷书房之人,就是白姑娘。她在里面待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离开之后,没多久书房便起了大火。”
“你胡说!我没有!”白汐月急忙争辩。
可是,那辩驳的话语,却显得苍白无力。
慕轻歌对墨阳道:“你们先退下吧。”
墨阳领命离开。对于白汐月的话,根本没有在意。
此时此刻,慕连蓉眼中已经满是痛苦之色,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击碎。就连慕雄的气息也沉闷了几分。
慕轻歌看向白汐月,语气温和的问道:“汐月妹妹,你能告诉我,你去爷爷书房所为何事?为何你一离开,书房就无故失火了?又为何,你最先发现了这些信件,仿佛对它们很熟悉一般。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信件对慕府不利,想要在众人面前遮挡。”
一连串的问题,让白汐月无从应答。
而一直旁观的众人,也在慕轻歌的话后,瞬间把所有的疑惑想通,眸光落在了白汐月身上。
“看来,这诬蔑慕老公爷之事,是这位白姑娘嫌疑最大了。”秦瑾昊冷冷开口。似乎一句之间,就定下了白汐月的罪。
白汐月难以置信的抬眸看向他,却只见那张自己魂牵梦绕的冷峻面容下,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无心,无情……
这四个字,突然出现在白汐月脑海之中,让她心里一阵绞痛。
“的确如此。”慕轻歌颌首,露出心痛的表情。
似乎,被家中信任之人出卖,伤害到了她的情感一般。
她或许是伪装出来的情绪,但是慕雄与慕连蓉对白汐月的情感却是真的。此刻,慕轻歌把所有疑点都引到了白汐月身上时,他们眼神中的受伤与失望并非作假。
“来人!将此罪人拿下,关入刑部大牢,待本王将今日一切禀明父皇后,再做决断。”秦瑾昊冷漠的命令,击碎了白汐月的心。
“不!不是我!我为何要这样做?慕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恩将仇报?”白汐月极力挣扎,又对慕雄与慕连蓉喊道:“慕爷爷,蓉姑姑,难道你们也以为是汐月所为吗?”
慕连蓉撇过头去,不去看她。
而慕雄,则紧抿着唇,闭上了双眼。
见慕家二人如此,白汐月心中恨意更深。她绝望的看向秦瑾昊喊道:“睿王殿下,我是冤枉的!请您为民女洗刷冤屈啊!”
“是不是冤枉的,之后必会调查清楚。若你真的无辜,不必如此激动,大可放心跟着我的侍卫离开。”秦瑾昊冷冷的道。
话中之意,却带着安抚,阻止她抱着必死之心,在大庭广众下将他牵扯进来。
果然,白汐月一听,心中又燃起希望。反抗的情绪也减轻了许多。
可是,慕轻歌却不愿让她如此好过。
她仰头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悲痛之色,对白汐月道:“汐月妹妹,为何到此时此刻,你都还如此不知悔改?这些年,慕家可有亏待与你?你自己都说了,慕府对你恩重如山。而你却做了什么?绿枝,你来说。”
白汐月猛地转眸,看向今日一直沉默的丫鬟,眼里写满了不信。
被点名的绿枝,低垂着头,走出来,双腿跪地,不敢去看白汐月一眼,只是小声的道:“姑娘,您在慕府这么多年。慕府上下一直真心待您。老公爷与长小姐视你为己出,小爵爷更是视你如亲妹。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看不下您总是觉得是慕府害你家破人亡,让你失去应有的一切。让本应该是天之骄女的你,成为寄人篱下的孤女。您隐瞒修为也就算了,如今却要陷害慕府,不顾慕府上下生死。奴婢真的过不了良心这一关,请您原谅奴婢吧!”说完,她拼命朝着白汐月磕头,没两下,额头就沁出了血。
“你这个贱婢!你在说什么?你居然做出卖主之事,如此害我?”白汐月怒吼。掌中黄光乍现。
可是,秦瑾昊的侍卫可是绿境,她又如何能挣脱?
秦瑾昊皱眉。
却也分不清,他是对慕轻歌的咄咄相逼不满,还是此刻知晓白汐月隐瞒实力后的不悦。
绿枝的一番话,似乎让所有人都找到了白汐月要陷害慕府的理由。
顿时,讨伐之言纷纷向她袭来。
“居然有如此歹毒的女子,简直就是白眼狼!”
“不报恩也就算了,居然还恩将仇报,真是用心邪恶。”
“啧啧,这样的女子养在家中,简直就像是养了一条毒蛇啊!”
“毒蛇?恐怕是家宅不宁,如同厉鬼缠身。”
“我看她长得清丽温柔,却不想有一颗蛇蝎心肠。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女子,老夫是要避退三舍,不敢招惹的!”
“……”
“你们都给我住嘴!谁再开口,我就杀了他!”白汐月似乎失去了理智,手中聚起黄色灵力,朝着议论最多的地方砸去。
可是,却被秦瑾昊的侍卫及时拦住,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将她击晕带走。”秦瑾昊沉声吩咐。
他可不想白汐月在被刺激得神志不清时,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侍卫当即领命,一掌打晕了白汐月,将她带走。而慕轻歌却没有出声阻止。
秦瑾昊看向她,凌厉的眸光又扫向跪在地上,体如抖筛的绿枝。
慕轻歌心中冷笑。
白汐月这样的人,能养出什么忠心的奴才?
她甚至没有威逼绿枝,只是许诺给她消除奴籍,和一大笔银子,她就毫不犹豫的选择把主子给卖了。
她会实现诺言,只不过,绿枝是否有命去消受,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白汐月被带走,闹剧结束。
可是,因为这一闹,也无人有心情继续之前的酒宴。纷纷找了个借口,就告辞离去。秦瑾昊离开的理由更是合理,他要把今日之事禀报皇帝,谁能拦他?
邵胖子看得一处好戏,满足砸吧砸吧嘴嘴。跟慕轻歌说了一句:“我就知道那丫头不是什么好人!本少爷眼光不错!”就被邵家之人给强行拖走了。
好戏散场,慕雄也独自离开。
慕连蓉更是没有心思去做别的事,也一个人离开了。
等慕轻歌这个慕府继承人送完宾客之后才发现,贤王秦瑾辰居然还没有离开。
“有事?”慕轻歌挑眉问道。
秦瑾辰眸光平静的问:“为什么选择他?”
慕轻歌勾唇反问:“选择谁?”
“睿王。为何选择与他合作。”秦瑾辰平静的问道。从语气中听不出他的半分心思。
可是,慕轻歌却意外的懂了。
他似乎在责备自己选择了与狼为伍,将自己或者整个慕家扯入这漩涡之中。
本不欲多解释,可是一想眼前之人,对自己到没有什么坏心思,便道:“欲使其灭亡,便先使其疯狂。我很想看到他在离自己愿望只差一步时坠入地狱的样子。这场游戏,慕家逃不过。”她没有忘记,真正的慕轻歌如何而死。没有忘记多次秦瑾昊暗中的推波助澜,甚至暗中派人取过她性命,更没有忘记他对慕府的多次算计。
敢于挑衅她的人,就要做好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
人若犯她,斩草除根!
是她两世做人的准则。
秦瑾辰眸光一闪,开口道:“你倒是睚眦必报。”
“过奖了。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慕轻歌坦然接受这句评价。
“你可想过,你如此一来,秦国的未来之君该属谁?”秦瑾辰又问。
慕轻歌退后两步,眸光在他身上打量了几下,半开玩笑的道:“我觉得你就不错。”说罢,她便转身离开。
“我?”秦瑾辰呢喃一声,凝着慕轻歌的背影。突然,他急促咳了几下,待气息顺畅之后,才道:“我不会坐上那个位子。不该,也不愿。”
……
白汐月被秦瑾昊带走,慕轻歌没有理会。
因为,她知道在没有得到她的首肯前,秦瑾昊不会动她。
而此时此刻,她却没有搭理白汐月的打算。
今夜,是她作为男子的成年之夜。通常,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其他府中男子都会将早就物色好的一个一等丫鬟抬房,成为男子成年的最后一个仪式,以后也就是该男子的妾室。
可是,慕轻歌是女子的事,慕雄与慕连蓉都知道。所以谁也不会去准备这个环节,府中其他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猜测会是幼荷与花月的其中一人。
甚至,纷纷为了这事开盘设赌。
把白日白汐月之事忘到了一边。
池云苑中,慕轻歌坐在房中,看着两个捂嘴轻笑的丫头,有些头疼的道:“他们在外面拿你们做赌注,你们还这般开心。清誉不想要了吗?”
花月摇曳着腰肢走来,如水蛇般攀在慕轻歌身上,媚眼如丝的道:“小爵爷,奴婢们本就是您的人,清誉也是您的。今夜,不如就让花月伺候您吧。”
“你这毛手毛脚的样子,我看今夜还是由我来伺候小爵爷就寝。我可是给自己下了一百两的注,为了不让奴婢痛失这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银子,小爵爷你就成全我吧。”幼荷也笑盈盈的走过来,缠住了慕轻歌另一边胳膊。
“啊!你也给自己下注了?我也给自己下注了,那怎么办?”花月顿时蹙起眉头,显得更加娇媚诱人。
“好妹妹,让姐姐赢了。大不了,你输的钱,我赔给你。”幼荷劝道。
“不行不行。”花月摇头:“我可是都向其他小姐妹保证了,小爵爷今夜一定会选我。”
“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姐姐输了钱,还被那些粗汉子嘲笑吗?”幼荷垂眸欲泣。
两女的话,听得慕轻歌太阳穴猛跳。
突然,她双臂一揽,搂住两女的纤腰,将两人拥入怀中,邪肆的笑道:“都别争了。既然你们都那么希望陪本爵爷,今夜咱们就来个双飞好了。”
“什么是双飞?”花月好奇的问道。
慕轻歌一脸坏笑,凑近她的耳边轻语:“就是,今晚你们都别走,留下伺候爷。这么大的床,够咱们三好好折腾了。”
这话一出,顿时把两女燥得面赤如血。
明知道她只是胡言乱语,却还是忍不住心慌意乱。
特别是这么近距离,看着慕轻歌那张雌雄莫辩的绝美面容,她们眼神更是露出迷离之色。
突然,两女头一歪,失去意识,软到在慕轻歌怀中。
慕轻歌一挑眉,抬眸时,房中已多了一人。
将两女平稳放在床上后,慕轻歌才抚了抚身上衣裳的褶皱,站起来,对房中多出的一人道:“你还真是喜欢不请自来啊。”
司陌淡然一笑,倾城容颜上,顿时散发出摄魂夺魄的气息。
他没有理会慕轻歌语气中的不欢迎,而是走向前两部,抬起自己的右手,摊开手掌:“给你。”
“什么东西?”慕轻歌低头一看,只见司陌的大掌中躺着一支血玉簪子。上面精心雕刻着一束她从未见过的花。花朵娇艳妖冶,雕刻的线条随意却又写实。
这簪子的气质,似乎与她很像。
“可喜欢?”司陌问道。
慕轻歌从他掌中拿起血玉簪子,仔细打量了一下。簪子中仿佛真的有血液流淌,又好似熔浆。
“给我这个干什么?若要送礼,还不如送我一些天阶战技,灵花灵果来得实际。”慕轻歌将簪子丢入司陌手中。
“不喜欢?”司陌微微蹙眉。他的指腹缓缓摩擦着簪子,道:“若是不喜欢,改日我再重做一个送你。但今日,你得收下这支簪子。”
“这是你亲手雕刻的?”慕轻歌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似乎她有些不太明白,某人是不是太闲了,居然去弄簪子。
还有,为毛她必须得收下?
司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她道:“若你恢复女子之身,两年前,便应该是就行及笄之礼。该戴的是簪,而不是冠。”
慕轻歌睁大眼看着他。
她完全已经忘记了及笄,甚至,她的家人也没有私底下给她准备簪子。虽然,她不在乎这些,但是看到妖怪先生这么做后,心中却有一种感动是怎么回事?
“今夜,我为你及笄。”司陌说着,抬手拿下了慕轻歌头上的羽冠。将血玉簪子插入黑色的发丝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退后两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点头:“好看极了。”说的,也不知道是簪子还是人。
慕轻歌从恍惚中醒来,便对上了司陌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下意识的,她想抬手将簪子取下,却因为某人接下来威胁的话而停止了动作。
“你若戴上它,改日我便再送你几本天阶战技给你的龙牙卫修炼,灵花灵果更是不会少。”
慕轻歌嘴角一抽,屈服了。
见某女终于放弃反抗,司陌露出得逞的笑容,双眼笑得弯如月牙:“小歌儿真乖!”
摔!
‘乖!乖你妹啊!’慕轻歌忍住想要拔掉簪子的冲动,对某人冷冽的道:“送完了簪子还不走?”
“小歌儿可是想要歇息了?”司陌说话间,眼神淡淡扫过躺在床上的两女身上。
“废话。今天折腾一天,我累了。”慕轻歌连一个好脸色也不给。
似乎,今夜司陌的闯入,又刺激到了她反抗的神经,完全没有了在裔城那一夜的‘温柔’。嗯,对司陌来说,那个态度,已经是慕轻歌的温油了。
带刺的慕轻歌,仿佛才是司陌所熟悉的。
他点头道:“好,那我就先离开。一些不相干的人,我也帮你带走好了。”话音落,人消失。
慕轻歌看向床那边,哪里还有两女的身影?甚至,连她们趟过的床单都被扯到地上。
慕轻歌嘴角一抽,磨着牙道:“这个死变态!”你丫有洁癖,又不是我有!干毛扯我床单!吼~!
……
一夜过去,从皇宫中没有传来一点有关于白汐月陷害慕雄事情的消息。
只是,在慕轻歌一觉醒来之后,在大厅中见到慕雄。后者告诉她,今日要入宫参加宴会,主要就是屠国使团的事,今晚便要确定联姻人选。
确定联姻人选?秦国还有其他适婚的公主吗?
慕轻歌在心中冷笑,不屑秦皇室的虚伪。皇帝秦苍就只有两个公主,除了成年的长乐公主秦亦瑶外,永欢公主秦亦怜可还有大半年才及笄。而屠国这一次,可是要带着联姻的公主一同回去的。
那么,能够联姻的人,除了秦亦瑶还能是谁?
何况,在与秦瑾昊交谈之中,他也透露出,希望是自己的妹妹嫁过去。还问自己有没有什么意见。
意见?她能有什么意见?她又不是真的男子,能够娶妻生子。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去插手秦亦瑶的事?或许,那屠国太子是她的真命天子呢?而且,若是秦亦瑶不愿,恐怕这件婚事也不会那么顺利吧。
在慕轻歌的印象中,秦亦瑶虽然不会用激烈的手段去反抗布置好的一切,却也有自己的方式。如果她不甘愿的情况下,这桩婚事恐怕也只不过是一桩有名无实的协议婚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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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开虐白小贱了,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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