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凶残无情,不争气的泪水却无声地流了下来。
“够了吗?若还未够,这里还有一根脉博。”丁雪寻冷笑道,递给植摩天那只完好的右手。
那双幽怨的眸子,无声地控诉着他的残暴。那越来越苍白的小脸,倔强地扬起。还有那串串流下来的泪水,滴落在他心底的柔软上,植摩天只觉心神激荡,悲伤得功力难以为继,手中缓慢下来,鲜血也没有流得象先前那么快了。
他的目光顺着那些流出的鲜血,落在地上那一大摊鲜红的血上,只觉得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那是寻儿的鲜血。他最心爱的女人的鲜血。
不!
植摩天悲痛地摇着头,他从六岁那年起开始杀人,还是第一次对鲜血感到惊惧。
再这样流下去,这个女子便永远消失在自己面前了。
他舍不得!万分舍不得。
如果她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够了!”植摩天哑着声音道,伸出颤抖的大手点了丁雪寻的穴位,鲜血立即就止住了。
丁雪寻冷冷道:“既然够了,我和植掌门就彻底两清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什么!!!
植摩天一手撑在梳妆台上,心很痛很痛,痛得紧紧缩成一团,怎么扯也扯不开,痛得连身子也是半弯直不起来,要靠撑在梳妆台上的大手苦苦支撑着。
他们两清了!再也没有任何牵绊了!她的身上再没有流着他的血了。
植摩天的眼内再也没有了凶狠,没有了残忍,没有了杀气,甚至连一丝冰冷也没有,只有万念俱恢的心灰意冷。
“丁雪寻,我恨你!”植摩天盯着那个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女子,咬牙切齿道。
染阿大及兰拂晓等人闻声赶来,见到眼前的惨烈景象均是震惊不已,兰拂晓差一点就晕了过去。
植摩天的目光在丁雪寻苍白的小脸上飞快一掠,身形一闪,就消失不见。
“姐姐,到底为了什么,你弄成今日这样?”兰拂晓一边哭着一边为丁雪寻包扎。
丁雪寻心不在焉地任由她,目光却看着植摩天消失的方向,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染阿大将丁雪寻的担忧看在眼内,也是一脸的深沉,神情也是担忧不已。他担忧的不是植摩天,而是丁雪寻!掌门会不会再来要她的命?
植摩天失魂落魄回到冷血门,目光冷冷扫了揽月阁一眼,淡淡朝冷阿二道:“这里,封了吧!”
冷阿二身子一凛,内心忍不住一阵唏嘘!掌门这是下决心忘记夫人了,想不到平日象蜜糖一样紧紧粘在一起的两个人,说分开就分开,就这样劳燕纷飞了。
只是,没有了夫人,掌门要如何生活下去?
很快,冷阿二就知道答案了。
自从那天早上回来后,植摩天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连冷笑也不曾有过。
往日,植摩天就以凶残无情著称,现在却是变本加厉,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凶狠、嗜杀、残暴,杀人如麻,根本连眼都不眨一下。
冷血门的门徒苦不堪言,人人自危,稍有一丝触怒掌门就是死罪。
本来,若没有丁雪寻一系列的柔怀措施,他们一直这样走过来倒也没觉什么,偏偏丁雪寻为了教化他们,对他们杀戮过多的心灵进行洗涤静化,这使得他们再重现从前那种日子,一时间就难以接受,纷纷怀念起夫人在时的好日子来。
夫人在的日子,简直就是生活在天堂里。因为夫人在时,掌门简直就是另一个人。虽然那时的掌门谈不起温润如玉,可相比现在的掌门,那时的掌门简直就可以用人见人爱来形容了。
有几个门徒私底下偷偷议论起夫人来,不想被植摩天听见,当场就将他们一掌拍死,有谁若是不小心提到夫人,也是死罪一条。
丁雪寻的名字,已成为冷血门死亡的禁忌。
冷阿二越来越恨丁雪寻了,要是掌门从来没有遇到夫人,那该多好了。别人只看见掌门的凶狠残暴,只有他知道,掌门的心到底有多痛。
掌门有多爱夫人,心就有多痛。
令冷阿二奇怪的是,掌门却是十分用心经营夫人亲手创造下来的产业,而且一点也不逊色于夫人。
短短二年时间,丁雪寻亲手为冷血门打造了一个商业王国,随着旗下各业务的不断增长,植摩天也从京城首富向天下首富迈步。如今丁雪寻离去了,旗下的业务及所有帐务便全靠植摩天一个人打理,丁雪寻十分担心植摩天会因管理不善毁掉她的所有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