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表浅层,成为它相中的猎物的死神。
喏,比如说现在暗影螳螂踩着的地方——青色的藤蔓群魔乱舞般,把六个镰刀腿就像粽子一样绑在一起,而母螳螂却毫无知觉的站在那里继续摆着姿势,更过者它身边的小螳螂则快被暴动的食人草群淹没了。
毒,永远是植物类捕食者最喜爱的工具。
刻尔等四人恰好分成四个角,将眼前的猎物抑或猎手围在了中央,伊古西继续在做着一些小动作麻痹着母螳螂的神经,使它不敢轻举妄动。而刻尔一边观察着暗影螳螂的中毒情况,一边打量着老人毫无意外的神情。
这该死的世界里可没有绝对的信任,击杀科龙瑞的事只有克里欧知道,而勒托谁都知道她对刻尔言听计从。科龙瑞刚刚被坑死在荒草丛中,伊古西却像早知如此的样子冒出来,值得让人玩味。
要不是感受到了伊古西没有太大的恶意,或许他早就被刻尔打上危险的标签。
“别这么赤裸裸的用怀疑的眼神瞅着我啊,老大。”
明明已经是一个老头,却像孩子一般撒着娇,该说,不愧是人老成精吗。
“那天,我闲的没事溜达溜达,就不小心撞见了正在和克里欧商量叛变,并如何坑死你的科龙瑞。结果趁他俩商量完,刚想找你,就发现克里欧转手就把科龙瑞给卖了。这不,我想着老头子我都快成一把骨头了,就不用抢功了,所以没机会说嘛。”
刻尔微笑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而旁边的克里欧却惊起了一身冷汗。
身为一名战士,却把潜行练到这种他都无法察觉的程度,也是一枚奇葩了。
在反观另一边,暗影螳螂也已经发现了四周的不对劲,但已经中毒颇深的它早就没了挣扎的力气,甚至给了刻尔他们说话的空闲。
不断有食人草搭上它的身体,所站立的高坡,竟是由无数个食人草群堆积而成的。
暗影螳螂悲鸣了一声知道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之后,竟再也没有生息,任凭不断涌动的藤蔓吞没自己,建造一座绿色的坟墓。
等到连刻尔都怀疑它死在了里面时。一声恐怖的尖啸从深处传来,下一刻,一只螳螂幼崽伴随着不断涌动的深紫色光柱竟挣脱了束缚,回到了大地上。
带着略有些遗憾和满足的目光,母螳螂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啪”
“你疯了,它还这么小。”
勒托拼尽全力架住了刻尔手中的匕首。在差几分寸,它就会结束那只幼崽的生命。
“它终会长大的,不是吗?你难道对它产生了同情。”刻尔惊讶地转身问向身旁全身铠甲的勒托。
刻尔知道这下他用了多大力气,但却被匆忙出手的勒托挡住。禁不住感慨这曾经差点被饥饿的人们当成口粮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
不过这感慨的神情却被勒托误认为成了刻尔必杀的决心,于是把身后的小螳螂护的更紧。
“我们的目标只不过是大的那只。现在猎物已经到手就放了它吧。我们需要给它的母亲一个交代。”
勒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征求着刻尔的意见。
“怎么,它的遭遇让你想起了你自己吗?”刻尔看向因为佩戴着面甲而遮挡住了表情的勒托。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刻尔看见的还是一个只懂得坐在地上哭泣的孩子。
勒托刚要回答,余光中却发现一个透明的风刃毫无声息的划过螳螂幼崽所处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被砍成两半的尸体。
“真是幼稚的想法。”
刻尔再也不回头看一眼,收刀离去。
“你……,真可怜!”勒托不敢置信地冲着刻尔离去的身影喊道。
黑色的天空下,刻尔顶着大戈壁上突然被吹起的风沙,缓缓向前走去。
衬着背后稀疏的杂草和单调的世界,在空旷的平野上,刻尔就像一匹孤狼,背负着孤独与伤痛。独自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