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照影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吐吐舌头,换了话题,“这回那位清小姐再也不能打李家少爷的主意了。”
“可不是。只是漳州那地方,四季潮湿,瘴气又重,她从小娇贵惯了,去了未必适应。”紫月感慨道。
“她们是自作孽。瞧她和她母亲的样子,就知道她爹爹也未必是什么好人。我若是皇上,连个同知也不给他做。”
“又胡说!”玲珑瞪了照影一眼,“你是手里没有事做闲得慌吗。什么叫“我若是皇上”,这样的话能说吗!”语气严厉。
知道又说错话,照影怕挨玲珑训,一溜烟跑掉了。
紫月望着照影离开的身影,笑着摇摇头,“越来越没有规矩,都是小姐惯得她。”
玲珑笑笑,低头继续做针线。原本想着,颜瑛要出嫁了,喆瑛爱热闹,心怡爱安静,在香囊上分别给她们绣了石榴,牡丹和兰花。却没想到,这牡丹这样难绣,再不抓紧,到螃蟹宴开席,她也未必绣的完。
皇上将罗家贬官至漳州做同知这样的惩罚远比将其罢官严厉的多。罢官不过是归乡为民,以他们这些年在真定的所作所为,一定有丰厚的积蓄,归乡为民也是富足一方的乡绅,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可去漳州做同知就不一样了,地方偏远气候不好也就罢了,如果是主管一方的父母官还好点,起码不用看人脸色,而且政绩做的好,三年后考核还有可能调任。可偏偏是个不上不下的同知,不仅要上下打点,左右逢源,稍稍不注意,日子就会过得艰难,而且几乎丝毫没有调任的可能,除非等到太子登基,玲钰为其求情。
玲珑猜测,这是蒋氏的手笔。
喆瑛的螃蟹宴不仅邀了玲珑和玲蓉,也邀了蒋家的两位小姐,蒋十三娘蒋双晖和蒋十四娘蒋双瑞。
蒋双晖比喆瑛还要活泼好动,不停地打趣即将嫁到她们家的颜瑛,惹得颜瑛满面羞红,直骂蒋双晖。
蒋双瑞性子安静,挨着姐姐蒋双晖坐着,时不时地抿嘴笑笑,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温文尔雅。
看到玲珑给喆瑛她们绣的香囊,姐妹两个爱不释手。颜瑛的石榴香囊寓意多子多福,蒋双晖又拿这个打趣了颜瑛半晌,羞得颜瑛面红耳赤的回了房间。
喆瑛悄声对玲珑说:“别看她现在打趣我姐姐,等过了年,她也要成亲了,到时候我们去闹她。”
“已经定了亲了吗?”玲珑低声问道。
“定了,今年年春的时候定下的,因为地方远,我舅妈舍不得她,说要多留她些日子,就定在明年三月份成亲。”
“要嫁到哪里?”玲珑好奇道。
“云南昆明。”喆瑛叹了口气说道。
玲珑倒吸一口气,竟然这么远。蒋家又不是什么破落户嫁不出女儿,怎么就把她嫁的这样远。日后蒋双晖遇上什么事,蒋家也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啊。
“你舅舅舅妈就舍得她去那样远的地方?再说云南和京城无论是气候还是生活习性都是天壤之别,舍得她去受苦?”
“怎么就舍得了呢!你是不知道,定亲的时候我舅妈哭的几次晕了过去。只是男方是她自己相看中的,非要嫁不可,我舅舅舅妈奈何不得。”喆瑛无奈中又带了几分羡慕。
她也希望自己日后所嫁的夫君是自己心满意足的,而非媒妁之言,更非政治联姻。就像颜瑛姐姐,大家都说她嫁到蒋家真是再好不过,可是只有她知道,颜瑛姐姐并不十分开心,她不喜欢堂哥的性子,嫌他书生气太重。
两个人是要过一辈子的,如果现在就心里有疙瘩,那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怎么可能幸福呢。喆瑛希望自己日后和夫君的感情就像二叔和二审,彼此敬重,彼此爱惜。
“是她自己相中就好。”只要不是家里为了政治目的,将她送过去,应该还是能过得不错。
除非夫妻生出罅隙。
突然,玲珑想到了沈云磬。
如果真的能像小时候玩耍那样,嫁给沈云磬做妻,那是不是也算是自己相中的呢?玲珑觉得脸有些发烧,也不知道沈云磬在西北究竟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正在从西北到京城的驿道上策马狂奔的沈云磬连打了三个喷嚏,皱了皱鼻子,扬手给了马儿屁股一马鞭。
留下身后滚滚黄尘和骑着小毛驴惨叫连天的砚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