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近乎本能。
即使被那样狠狠的背叛,自己仍不自醒地又重蹈了覆辙。
前面的重龙寺内人声喧哗,不久便要有人搜查到这里来了,前路不知道该怎么走。
她转身往后走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面前是深不见底的山谷,阴冷的山风由谷底扑面吹来,把发丝吹得迎风乱舞。
根本没有退路。
她一时茫然地站在原地发着呆,胸口被怀里木盒的棱角硌得发痛,手指攥得指甲也切入了肉里,要想个办法逃走。
“呵。”身后突然有人发出了笑声,沈云儿猛然回身,眼中已溢满阴戾之气。
黑纱蒙面,一身褐衣,正是当天在重龙寺外用暗器打伤自己的男人。
“你很厉害,干得不错。”那人阴测测地开口,向她伸出手来,“把盒子给我。”
他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是谁告诉他的?纪未然?
难道纪未然就这么想让自己死么?连他想要的东西也不屑要了?
不,若是自己死了,东西自然便是他的了,他也不需要再履行送自己去扶摇的承诺。
不是两全齐美吗?
可是,他为什么不亲自动手了结自己呢?反正自己也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而且这个褐衣人之前明明看上去和他并不是一路的人,难道他为了利用自己帮他拿到盒子,一早就开始演了这出戏?
沈芸芸想得混乱,心里一阵紧似一阵的难过,半天也没反应。
那褐衣人有些不耐烦,又上前一步:“把东西交出来。”
沈芸芸回过神来时,那褐衣人离她已经近在咫尺,探手向她抓了过来,她急中生智,往后退了半步,把盒子拿在手上,远远地抛向了那褐衣人身后另一边的山涧:“给你!”
那褐衣人怒喝了一声,一掌轻拂在了她的肩上,反身向那个盒子掉落的方向扑了过去。
沈芸芸把盒子抛出,原本想顺着山坡的背面滑下去,按照之前纪未然图纸上所绘,这山坡脚与再之下的山涧间有一条极窄的小径,若是下滑的力道掌握适当,落在那条小径上,也许可以找到逃生的路。
可是事与愿违,刚才那褐衣人的一掌虽然不重,却令她原本准备向后跃的身形加大了去势,大幅地向后飞去,随后顺着山坡急速滚落,她伸手想扯住旁边的树枝灌木,却因为体内气息紊乱不堪,手上无力,根本抓不牢,直摔了下去。
只听见耳边风声大作,隐隐的夹杂着模糊的喊声:“芸儿。”
她在空中闭上了眼,是自己的错觉,根本没有人在那里。
身体重重的摔在了水面,强烈的冲击,令人一瞬间痛得无力,冰冷的水立刻没顶,她腿部又开始抽搐,连吸了几口水以后,渐渐有些意识涣散。
“芸儿。”似乎听到有声音有喊自己,很空很远,象有另一个空间。
然后被一双手紧紧扼住了腰,猛然被拉出了水面。
随后,胸口如同被大石一次次的重压,一口一口地吐着水。
等神志恢复,慢慢睁开眼来,却被一滴水滴进了眼中,沈芸儿难受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来。
“醒了。”月牙西斜,月光落在身体的背侧,那人的笑容在暗影中模糊不清。
她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句:“没死。”
兜兜转转,还是和他对在了一起。
“出了点事情,我没来得及到会合地点等你。不过我安排了两个人在山涧这里,就怕出意外。这山涧底部全是水,我原也准备着可以是一条退路。”
这算是他没有出现的解释吗?
他混身也湿透了,似乎下到水里去过,说话间他头发上的水又滴在了她的脸上,凉凉的。
他站起身去,身后立刻有人上前低声道:“他们开始往下搜查了。”
沈芸儿躺着不动,闭上了双眼,准备调整一下呼吸起身,手刚刚撑地,一双手从身下绕过,把她抱了进来,他湿透的衣衫贴上了她,双重的冷意刺激得皮肤着起了一层细粒。
“走。”他声音低沉,一点也不象平日和风细雨或是淡泊从容的样子,隐隐有种高高在上的威压之势。
突然发现,再次见面,越来越看不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