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的烦恼

;   胡老伯家里的酒根本不能让他过酒瘾，喝了这么多的酒，还是母亲酿制的酒最符合自己的口感。

    他小心地褪掉自己的长裤，羞耻地望着自己的双腿。

    这是一双异常的腿，左脚的小腿小如竹篙，看不到一丝肉，而右脚的大腿却长得像螺纹，腿的肉呈紫红se，看上去右腿比左腿要短，所以他走路总是向右边倾斜。他自从懂事后，谁也没有见过他的双腿。

    他曾经发誓谁胆敢看他的残疾，一定要那个人不得好死。所以，后来他父母也没有亲眼见过儿子的腿。

    望着自己丑陋的双腿，胡笑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

    陈芬知道儿子的痛苦，所以总是想着办法去泡制更好的酒给儿子喝，只有酒能缓住儿子心中的痛苦，而儿子的痛苦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同时还害了丈夫。

    命中注定的东西，谁要去改变，只会输的更惨。陈芬深信不疑，因为自己就是最好的答案。她躺在床上，听着丈夫均匀的鼾声，心中的痛苦让她只有不时地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

    她每天晚上都要回想自己和丈夫年轻时的美好时光以及生下儿子后的喜悦，只有这样才能缓和内心的痛苦。

    儿子房间里的里又传来哀愁声，她知道儿子又在痛恨自己。

    陈芬作为一个女人，能挨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心灵的摧残对她才是最致命的打击。她的人生已经走到枯竭的边缘，白天伺候丈夫，晚上回忆过去，还不时要面对儿子的百般痛苦。

    胡笑越喝越清醒，他想起在胡老伯家里的一切，感觉胡老伯似乎还有话想和自己说。但是，他只能在心中反复推敲，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去帮胡老伯解开心中的疑惑，况且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也根本帮不了忙。

    即使听到一件惊天秘密又能如何？现实当中自己只是一个让人不愿意正面瞧一眼的残疾人。

    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就别去多想。

    对于胡笑来说，多喝酒就会少想很多事情，尤其是喝母亲泡制的无名药酒，这些年来总感觉越喝越让人jing力充沛，同时在不断增加自己的酒量。他家里的酒有很多种，但是，唯独这种无名药酒没有给任何人喝过。他记得小时候母亲说过，这种酒只泡给一个人喝，那就是自己。可是今天晚上胡笑差点让胡老伯前来品尝，幸好胡老伯并没有把胡笑的话放在心上。

    胡笑的房间只有母亲进来打扫过，她每次打扫房间后都会马上尽量忘记自己进来过。胡笑每个晚上都会把自己房间的东西重新摆放一次，似乎不相信任人一样，包括自己的父母。

    他努力不去多想，他知道父母都活得不容易，尤其是母亲，作为一个女人却要在别人的冷嘲热讽下去照顾两个男人。他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是深深爱着父母。

    胡笑轻轻走到父母的房间时，发现母亲躺在父亲身边并没有入睡。趁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母亲的眼睛里噙满泪水。

    “孩子，这么晚你还没有休息？”母亲爬起来，坐在床沿上。

    “别下来，我马上去休息。”

    “孩子，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责怪父母？”

    “别胡思乱想，你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让我和父母担心你。”胡笑强忍着眼泪，说道，“我刚才喝着你给我泡的酒，突然发现酒越来越好喝了，所以想过来看看你，特别感激你亲手泡制的美酒。”

    “妈妈只能为你做这些，你放心，以后妈妈会泡制更好的酒给你喝，只是以后你的酒还是要少喝，身体要紧。”母亲陈芬的脸上舒展开笑容。

    “好了，你休息吧。”胡笑望着已经睡熟的父亲，转身离开房间。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但是他的眼睛却和平常一样睁开着，这是他的秘密，任何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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