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25
周姨娘既听蒋宽开口忙不迭就要退出去,云卿这一声只令她心弦一紧,不敢妄动。
“蒋大爷真是好丨性儿,”云卿笑道,“特别地能容人。只可惜我这人素不大气,尤其见不得旁人跋扈嚣张欺负人。今儿是蒋大爷恰好在,我恰好也在,若非赶上这两个恰好,又怎知这周姨娘会把我姑姑怎么着?此等隐患,蒋大爷不想着怎么解决,却要放虎归山,难道要纵着她继续来去自如么?”
“你!”周姨娘又惊又气,急得嘴唇发白,赶紧求救说,“大爷饶命罢!我只是——”
“没有万一,”蒋宽神色阴冷道,“我自会守着她。”
云卿见巧绿脸颊仍高肿着,拿了帕子给擦拭嘴角血丝,一边轻点一边不紧不慢说:“你仍然说着这种不找边际的话,可我已经不像当初把我姑姑交给你时那么天真。你是蒋家大爷,地位之高无人敢欺,但你难道不曾看到你蒋家人人都敢欺她么?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难道落得这局面竟与你无关么?”
巧绿见气氛尴尬,因怕吵着吕神医号脉,便轻轻解释说道:“慕大丨奶奶有所不知,蒋大爷的确是一心守护着——”
“什么事吵得几里地都听得见了?”
几人循声看去,见竟是蒋太太在一群丫鬟婆子簇拥下来了。蒋太太身着一袭绿秋香色对襟褙子,远看一排明晃晃的黄秋香色盘花大扣,下裙偏褐黑,浮绣几朵红瓣莲花,鞋上绣着卍字符。云卿如今一见她眼前就浮现出当日云湄小产之后被蒋太太拉去祠堂重打的场景,心头恨意顷刻间排山倒海,恨不得上前跟她厮打。然而几步之遥幔帐之后就是云湄,闹不得,不能闹。
云卿咬牙一笑,定睛与蒋太太四目相对。蒋太太常年礼佛,神色始终平静,如今手上挂一串绿莹莹的翡翠念珠,甚至带着三分慈笑。周姨娘一见蒋太太来了登时面露惧色,上前怯怯行礼说:“太太。”
蒋太太目光略过周姨娘,倒是对云卿浅笑道:“听说请了位神医过来瞧,于是来问问病情如何。”
“巧了,”云卿亦笑道,“我也是。”
周姨娘巴不得旁人没看到她,见蒋太太直接略过她一边庆幸一边尴尬退到蒋太太身后一众仆从里,蒋太太来时已带了六七个,加上周姨娘等人挤在一处,在两排书架之间堵着显得尤为拥挤。蒋宽拧着眉毛厌恶地看着那乌央央一群人,终于忍无可忍骂道:“谁准你们进来的?统统给我滚出去!”
一帮子人齐齐瑟缩了下,然而看看神色自若的蒋太太,终是大着胆子没动。蒋宽暗暗咬牙握紧拳头,僵硬转头目光落到蒋太太身上。
云卿心知今儿算有些运气,略一想,先自笑了,眼看着巧绿给蒋太太奉了茶,蒋太太也淡然自若地坐下喝了,云卿于是缓和了好一会儿方说:“方才听周姨娘说蒋太太您正张罗着给蒋大爷娶妻呢,我心说这倒是件儿喜事,少不得要来沾一沾喜气。”
周姨娘顿时冷汗涔涔,一边往后躲一边擦汗不止,蒋太太略看她一眼,继而平静地对云卿说:“确有其事。听说慕大丨奶奶如今也也是掌家的人了,想必颇能识人,若亲戚往来见着些不错的,出身好家世好,贤良淑德,锦心绣口的,盼能给我们阿宽留意着。”
蒋宽当即脸就黑了,压着股子寒气反问说:“娘说什么?”
蒋太太自不理会他,云卿便跟着笑说:“蒋太太这忙我可帮不上的,因着我眼里最好的那一个早就给了你们蒋家了,不仅如此,你们蒋家还把她折磨得不轻呢,若真有好的哪敢再说给蒋姓儿的?必是结了大仇的才要送来呢!又再者,那毕竟是我姑姑,如今房里只一人已经饱受折磨,要挨打,要住书房,要痛失爱子,还要被姨娘辱骂,那等蒋大丨奶奶进了门哪里还能有容身之处呢?说到底呢出嫁前的身份,出嫁后的名分,真真儿是十分重要,连蒋大爷心头所好也不能幸免。所以蒋太太如今要找个家世好的我觉得倒是极好,一步到位,免受灾苦。”
蒋太太原本慢悠悠喝着茶,听着云卿话风不对,略瞧一眼放下茶杯正要开口,却听蒋宽沉沉开口说:“我敬她爱她,身份也好地位也罢我从认识她直到今天,一分一毫也不曾看轻她看低她!从来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
蒋太太压了压眼底神色,起身看着蒋宽说:“阿宽,你——”
“那你们蒋家呢?”云卿当即打断蒋太太目光直逼蒋宽高声冷语道,“说到底喜欢是两个人的事,嫁娶却是两家子的事!蒋大爷你究竟凭什么让蒋家人也敬畏她,像不敢伤你一样不敢伤她?单只因你她是你蒋宽的女人吗?笑话,你蒋宽多年浪子之名物华城谁人不知,更不必说在蒋家人眼里你口口声声最爱的女子和外头那些莺莺燕燕又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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