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行!”刑警大队长齐奉一口回绝了杨小阳。他把信封推给男孩,难得的语重心长的说道:“有些人我们可以帮忙,有些忙我们也可以帮,但这个女人不行,这种忙不能帮。”
齐奉没有对杨小阳解释可以帮什么人什么事,他相信就算大男孩现在不懂以后也会明白不是好心就有好报。意趣阑珊的杨小阳走出警局的大门,心里充满失落后对荦荦的歉意,向她通报情况的电话里半天无语,最后只得邀请她见面一谈。
荦荦很爽快的说道:“宁远巷的‘诺丁山咖啡厅’见,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杨小阳苦笑着重复了一句。
一位长头发看不清面孔的男子在“诺丁山咖啡厅”里拉着小提琴走来走去,杨小阳不知道他演奏的是小夜曲还是催眠曲,反正他喝着三十块钱一小杯的咖啡听着听着想睡觉。演奏家慢慢踱到杨小阳的桌子前,站在他身边半弯腰耐心的拉奏。杨小阳左看看又看看,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哥,你觉得我是你的知音吗?”
演奏家缓缓摇头,小提琴的曲目由悠长舒缓换成轻快。可惜毫无音乐修养的杨小阳如同听琴声的牛,他不快的说道:“我听说奶牛听了音乐可以提高产奶量,但我不是奶牛!”
音乐家没搭理杨小阳,他闭着眼睛像是沉醉在自己的音乐中不可自拔。打的来到的荦荦走进咖啡厅一眼看见小提琴手傍边的杨小阳快步走了过来。长发男人这才睁开眼睛小声说道:“音乐的用处很大,起码能帮助别人很容易的找到你。”
杨小阳盯着边拉小提琴边走远的演奏家的背影看了半天,入座的荦荦问道:“你认识他?”
杨小阳摇头回答道:“不认识,一个怪人而已。”他把装了人民币的信封退还给荦荦,抱歉的笑了笑。
脸上没有一丝异状的荦荦把信封放进精巧的小挎包,若无其事的说道:“你想听一个故事吗?”杨小阳点点头,他下意识的知道荦荦要给他讲述自己的事情。
脚步轻盈得像小偷的服务员端上荦荦点的蓝山咖啡又像一只猫无半点声息滑开去,荦荦端起洁白的杯子抿了一口咖啡。她放下咖啡杯环顾四周,平静的说道:
“第一次买了我身体的男人在带我去宾馆前领我来到这里,他请我喝了平生第一次的咖啡。那天我第一次知道这种黑黑的液体有一个奇怪的名字,第一次知道这样一种狗不喝鸡不吃的东西居然要很多钱。我喝咖啡的时候偷偷算了算价,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只能换来不到二十杯‘蓝山咖啡’!”
杨小阳听着荦荦不停说“第一次”,他同样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处女和咖啡联系在一起。
“咖啡是苦的,我的眼泪也是苦的。”荦荦笑了笑。她的牙很整齐很雪白,在杨小阳眼里划出一片白花花的世界。
“我不喜欢咖啡但却喜欢喝咖啡,它的颜色让我想起我的血液,我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应该也是黑色的吧。”荦荦扬了扬手中的杯子:“这么小小一杯咖啡,需要加入多少的牛奶才能改变它的颜色?五十倍还是一百倍?”
杨小阳看了看杯中的咖啡,它黑得像中国人的瞳孔,深邃、悠远。
“荦荦姐,不是都过去了吗?”杨小阳言不对心的劝说道。
荦荦落寞的笑道:“都过去了吗?”
小提琴手又走了回来,他沉浸在他的世界里拉着小提琴,悠扬的琴声如同一杯杯醉人的美酒灌醉了荦荦,她絮絮叨叨和杨小阳说了她的很多事情。很多下海的姐妹不是性病缠身就是吸毒上瘾,她只得让她们聊胜于无的当托儿挣点小钱糊口。
“我比她们好不到哪里去。”荦荦冷笑道:“我找了一个五十几岁的台湾佬,傍大款吧。”
杨小阳找不到安慰的或是批评的话,他不知道为什么荦荦和他,一个半大的孩子谈论这些。荦荦“扑哧”的笑道:“你的眼睛很干净很清洁,我害怕更喜欢有这样眼神的人。”
杨小阳不好意思地偷看桌旁拉琴的长发男子,荦荦无所谓的摆摆手:“别理他,我们都一样像狗的生活着。我现在啊!和作家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卖的是白纸黑字,我卖的是身体。”
小提琴手突然说话:“红头发的小姐,我和你一样但又不一样。大多数时候我靠本能拉琴,但只要我愿意我还能用心演奏,为自己拉一曲几曲几百曲。你呢?能真实的真诚的全神贯注的和台湾佬上床吗?”
“去你妈的。”荦荦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杨小阳听得目瞪口呆,以为两人要大吵起来,不过荦荦随即笑着邀请演奏者:“长头发的,我请你喝一杯。”
小提琴手摇头说道:“我极端讨厌咖啡,但为了谢谢你的豁达和善良,我送一曲我用心演奏的曲子给你。”
小提琴随着小提琴手的话变了调门,杨小阳这次听出他拉的曲调是“梁祝”里耳熟能详的“化蝶”。
“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小姐,愿你早日破茧重生。”小提琴手闭着眼睛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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