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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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萌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她只知道，自己的脸，湿了。

    也无法将刚才那足以灼伤他的眼泪，再次抹在他的脖子上。

    夏萌萌只稍稍挣扎了一下，便又乖乖伏着不动了。

    “萌萌。”夏钧又唤了一声，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嗯？”这一次，夏萌萌的声音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我想忘记。”夏钧继续说道。

    “什么？”夏萌萌懒洋洋地问道。

    “我想继续忘记，什么也不记得。”从来没有和人这样解释过什么的夏钧有些结巴地说着：“不记得，当初接近你，是为了判断……”他顿了顿，才将那个字说了出来：“杀，或是抢过来。”

    夏萌萌没有说话。

    夏钧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他仍然抬头挺胸看向前方，站得笔直。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挂着一个夏萌萌，从来不觉得累的他，也觉得维持这样属于军人的站姿和威严，竟然有些辛苦起来。

    可他只能继续说下去：“在执行任务的中途，我反悔了。我记得小时候大眼睛苹果脸，可爱得不得了的萌萌。记得你的父亲，记得他教给我的一切。也记得……”

    夏钧的脸上露出一丝向往和渴望，可是这些却是夏萌萌看不见的，她只能将脑袋埋在夏钧有些僵硬的肩上，低声地，有些难过地问道：“记得什么？”

    “记得……”夏钧的声音中，难道露出一点怀念：“记得教会我爱和温暖的，萌萌的母亲。”

    “可我不记得了……”夏萌萌低声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夏钧却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又继续说了下去：“我反悔了。我不会杀掉萌萌，也不会将萌萌带入危险中去。”

    “所以……”夏萌萌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失忆，是骗我的吗？”

    “不。”夏钧解释：“我拒绝执行任务，所以被当成背叛者追杀，受伤之后才会忘记过去的事。”

    “那么……”夏萌萌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我究竟是谁？我的父母又是谁？”

    夏钧低头在夏萌萌的头发上亲了亲，安慰道：“萌萌，他们是很善良很伟大也很温柔的人。”

    “那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因为他们去了另一个世界。”夏钧也变得难过起来：“你的父亲是君天最伟大的战士，你的母亲，是昊天的公主。萌萌，他们的结合，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他们……被杀死了？”

    “不是的。”夏钧又亲了亲夏萌萌的头发，将她抱得更紧一点，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身上的力量和温暖传递给她：“他们是自愿选择了死亡。用自己的死亡，换来了十五年的休战。”

    夏萌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只是个平凡而且普通的女大学生，突然有人告诉她，她从来都不记得的父母，竟然是如此不同寻常，如此伟大……可是她却只觉得茫然，不能体会那样的伟大和牺牲。

    夏钧拿开了放在夏萌萌后脑勺上的手，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的脸正正面对上自己，静静看了她片刻，突然微微俯下头，轻轻吻在了夏萌萌的唇角。

    咸涩冰凉的味道在夏钧口中蔓延，他又吻了吻夏萌萌的脸颊，替她一一吻干脸上的眼泪。

    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对夏萌萌说道：“萌萌，眼泪好咸。”他说着，又亲了亲夏萌萌的唇，认真说道：“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比较甜。”

    夏萌萌“噗”的一声，将脸深深埋入了助教大人温暖的胸膛中，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很怕。”

    “嗯。”夏钧抱紧她，承诺道：“我抱着你。”

    夏萌萌小幅度地摇了摇脑袋，老老实实坦白：“我觉得很害怕。最开始我只是觉得有些好玩，还对突然冒出来的秦彦，公冶大叔他们有些好奇。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可是现在，却越来越害怕。”

    “嗯。”夏钧收紧胳膊，低低地重复了一次：“我抱着你的。”

    夏萌萌终于破涕为笑，将剩下的眼泪全都蹭在了夏钧干净整洁的军服上面，轻声说道：“可是幸好，还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