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敬瞄了刘远一眼,眼珠转了转,心很快有了主意。
“扬州乃烟花之地,逢场作戏之事甚多,这样吧,就以薄情人为题,赋诗一首,限你半柱香之内作出,作得好,有赏;若不然,那得重罚。”崔敬笑了笑,开始说出自己的条件。
题材一出,马上有家奴拿出一根细香来,很利落地折掉一半,把另一半点燃,插在地上,以示计时马上开始。
薄情人?
一旁的崔刺史心里一凛,不由扭头看一下刘远,眼里出现羡慕之sè。
很明显,崔敬是借诗jǐng人,看看刘远有什么反应,“薄情”非“负心”,这比负心轻多了,现在是给刘远一个台阶下,其实,从崔敬亲自从清河赶到这里,一早就是定下了“和平”的基调。
这就是生米煮成熟饭的后果。
狠心的,直接把女儿逼死,以保全贞节和家族的荣光;碰上像崔敬这种把万千宠爱施加在女儿身上的人,能做的,只是怎么把这件| 事给遮掩过去。
特别是崔敬,虽说事业得意,官运畅通,可是偏偏香火不旺,除了相濡以沫正房给他生下崔梦瑶一女,那几个娇妾却一无所出。
生怕女儿受委屈,崔敬连责骂都没一句,把一个慈父的本sè发挥到极致,瞒着女儿,直接替她善后了。
在崔敬的心目,最好的结果是女儿高高兴兴嫁出门,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而崔家的颜面也可以得到保存,至于那个微不足道的刘远。那好办,以清河崔氏的能量,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出身,谋取一个功名,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刘远不知这些弯弯道道,听到“薄情人”的题目后,心里还暗想着这个崔大人还是挺有意思的,别人要写的。不外乎什么风花雪月这些雅的题材,这个崔大人倒有兴致,别出心裁,以“薄情人”为题材。
不会是怕自己一早就准备,故意出这些比较生僻的题材吧?
不过,这个时候论不到刘远腹诽,一个贵为世家名门之后。出入朝堂的大人物,一个则是市井小商人,整个社会最低贱的行业,虽说这里是刘远的地方,不过客比主大,现在刘远是主随客便了。
薄情人?
刘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陈世美。其实后世人都是这么想,可是,那个故事刘远记得,编成戏曲的词也能唱上二句,可就是想不起。有什么描写他的诗,肚子里记得的诗也不少。可是找一首合适的,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出来。
要是不能剽窃,自己的水平,那可是童生刚学作诗的水平,哪里能见得人呢?
一想到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名气马上就要土崩瓦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结识朝廷大员的机会,就这样错过,看着那根细香越燃越短,刘远急得大汗都出来了。
崔敬表面在悠闲地吃着点心,其实一直观察着刘远的一举一动,算算自己给出限定的时间快到,刘远还是没有把诗给作出来,特别是那一脸着急的样子,心里更是失望:听说他才华横溢,很有急才,可是传说毕竟是传说,在老太太的寿宴上,虽说他那首诗技惊四座,可是仔细品味起来,实在不登大雅之堂。
是自己出的题材太偏僻,还是眼前这个小商人根本就是欺世盗名之辈?
崔敬越想越失望,眼前的刘远和自己想像相差甚远,听说他力压北方第一才子徐鸿济,还以为他有多厉害,现在想来,野路子毕竟是野路子,不属正统,终归不入大雅之堂,想到失望之处,崔敬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今rì刘掌柜不比往rì,莫非有什么烦心之事,以致影响发挥?”一旁的崔刺史把崔敬的摇头的动作完全捕捉,情急之下,想了一个理由替刘远开脱。
从公孙胜开始,崔刺史就一直暗是给刘远方便,把他当成自己奇货可居的“奇货”,自己把一大半的富贵都系在刘远身上,要是刘远没能攀上清氏崔氏崔三爷这颗大树,那么自己之前的示好和投资那就全浪费了。
眼看那半柱香的时间快到,他比刘远还急,转眼一想,马上替刘远想出一个办法。很多人巨匠都是这样的,有时候思如泉涌,有时候却搜索枯肠也没什么好句,这个理由,放在刘远身上也合适。
毕竟,崔刺史对刘远还是很有信心的。
今rì?往rì?
刘远脑灵光一闪,马上想出了一首和此情此景很贴切的诗来。
“咳~~咳”刘远突然干咳了二声。
这干咳很有效,至少在场的人,包括崔刺史还有崔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去年今rì此门,人面桃花相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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