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宛如灼灼桃花瓣,眼底清波又粼粼的,浸润着湿漉的水意,宛如美丽纯真的小鹿,眼睛一眨一眨的,纯洁无辜地凑近来……
真是……越说越过分。
姬君漓哭笑不得,左右一条鱼没钓着,干脆弃了钓竿,猛然一回过身将少女一把捞住,乐湮撞上了一片温热的胸肌,抵住脑袋靠住他,笑盈盈地说道:“漓,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到底是谁坏?”他简直不知道这丫头怎么这么会胡搅蛮缠、颠倒是非。
乐湮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转眼她又想到了一件事,登时欢喜地尖叫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看着你的?”
她简直不可置信,“你的眼睛好了对不对?”
姬君漓顿了顿,才艰难地回了一句:“好了一点,隐约能看见一点影子了。”
“太好了!”乐湮丝毫没留意到他言辞之中的异样,欢喜庆幸地娇呼一声,扑进他的怀里,将那腰身搂住。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傻兮兮地笑起来。
姬君漓眼眸漆黑,一派深不见底的纯墨色,仿佛有那么几丝似有似无的痛楚……
碧珑曾忧心惙惙地泣诉道:“族长,你为什么就不肯直接告诉她呢,长痛不如短痛,你这样一直拖着,总也会伤她更深……”
他是怎么回答的?那个回答,懦弱,无力,苍白。他说:“再等等,我会找到机会告诉她的。”
无论如何不该是白秀隽,那个人,心府沉重,且一身怨戾之气,不适合乐湮。他须得在乐湮动心之前,了结掉这个大麻烦。
可这湛湛青天,惶惶旭日。她的笑容,如此欢喜。他怎忍心打破?
喉尖一缕血腥气愈发深重了起来……
……
桃叶起榻的时候,已是日头上了三竿,向来这等时候,王献之都是不在的。他们这种名士,看重的便是一日之计,这种晨光暧昧的时分。流觞曲水,饮酒赋诗,方是他们应当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正寐在她的枕侧,安宁,沉眠。
她自锦被之下扯了扯他的手,“王郎?”
真难得他竟睡到现在都没醒。
王献之却陡然慵懒地闭着眼笑起来,这一笑,桃叶便知道了他其实是在假寐,她心情突然更好了,摇着他的胳膊笑问道:“王郎,怎么睡得这么晚?”
“我昨晚吩咐了下人,今日谁都不许来打搅。”
昨晚……他什么时候吩咐的?不对,他怎么对人家说那些话?他几时如此放肆了?
桃叶的脸颊立时晕了几分娇羞的薄红,如海棠花睡,青丝一绺绺缠绕于戏水鸳鸯的枕上,红帐罗锦,一如大婚花烛那夜的情景,真是叫她想不害羞都难。
可她却明白,这个男人,他是故意的!
一番话在唇角流连许久,他终是迟疑着问了出来:“你……容貌为何有了改变?”
桃叶一手撑着锦被,一手抚过他的脸,眼睛微眯,几分警惕与柔媚,“我如今,不若以前美了?王郎竟是如此看重相貌?”
“不是。”王献之摇头,顺带握住她的纤手,“我只是好奇。若你不想说,我一切皆不问了。”
起初,王献之以为她是用了妆粉或者面具这等东西,毕竟市井江湖之间,那种虽是不入流的东西,却还是很兴盛的。可是昨晚的肌肤之亲,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那一掌可盈的脸蛋并非是假,他的道茂,容颜真的变了。
变得娇软,清透,甚至是明媚了一些。肌肤如处子般鲜活,一掐便能现出红痕,娇滴滴的,竟是仿佛回到了二八年华初来适他那般。
“秘密。”她笑着,一丝温婉之外,九分的慧黠灵秀。
现在,她还不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