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说这个了——主子,是真出了大新闻了!那个,哎,军机直庐那边儿——哎,辅政王和几个大军机,正喝着酒呢!”
婉贵妃一怔,“喝酒?这个时辰?”
“是呀!听说,是为了那个啥……”
银锁的话,刚开了个头儿,婉贵妃已是心念电转:
“……咱们打了大胜仗?”
银锁一滞,随即瞠目结舌,“主子!您竟是神仙!您咋晓得的?”
果然!婉贵妃目光一跳,“还能为了什么?——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于此时、于彼处,浮一大白?”
说话间,她的心跳,已莫名的快了起来——“于此时、于彼处,浮一大白”——这得多大的胜仗?
“你快说——”她合上书,身子微微前倾,语气里透着急切,“咱们打了什么胜仗?”
银锁得意了,“主子,您不说我吵的您脑仁儿疼啦?”
见婉贵妃秀眉微竖,银锁赶紧收篷转舵,“是……呃,苏窦山!苏窦山大捷!”
略略一顿,补充说明,“苏杭的苏,那个……窦娥的窦!”
苏窦山?
婉贵妃虽然渊博,却也微微茫然,“苏窦山?哪儿的山呀?越南的吗?”
“不是!呃……其实,不是山,是个岛!咱们中国的岛!就在……上海、杭州那边儿的!”
婉贵妃目光又是一跳,“岛?这么说,是……海战?”
“是呀!这一仗,法国人出动了二十七条船!咱们呢,只有十六条船!结果呢?咱们打沉了他们十条船!捉住了他们十五条船!就给他们跑掉了两条船!还只不过是最小的两条!咱们自个儿呢?一条船也没有沉!甚至,连一条重伤的也没有!”
银锁一边儿说,一边儿激动的两只小手乱摇。
她的本意,其实是要拿十根手指头来比划相关的数字,但一伸出手来,便发觉两只手拢在一起,也不够用,于是,手上的动作,就只拿来做加强语气之用了,看上去,就是一副手舞足蹈的模样。
银锁激动,婉贵妃更激动。
二十七……十六……十……十五……二……一……
这些数字,听上去,简直……不像是真的?
她微微有些昏眩,定了定神,透了口气,“你听谁说的?消息确实吗?”
“当然确实!”银锁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睁的圆圆的,“都这样说的呀!轩军的人也是这样说的呀!我专门跑到协和门那边儿问过轩军的人了,错不了的!”
顿一顿,“还有,主子,你仔细听!宫外头,现正热闹着呢!他们说,整个四九城都轰动了!都在摆香案、放鞭炮呢!”
婉贵妃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微微阖目,凝神细听。
果然,虽然殿庭深远,但是,清爽的南风,还是送来了远处的隐约的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那就是真的了!
婉贵妃以手抚胸,接着,双手合十,默祷:
感谢上苍!保佑了他!也保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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