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除,变成一个统一的大市场,市场容量大幅度增加,英国以贸易立国,又同日本的新政府关系密切,正可以大展拳脚啊!
在这个问题上,有一个最好的、现成的例子——大浦庆。
目下,唯一不受各藩国间壁垒森严之限,人员、资金、货物,可在全日本范围内自由流转,且享受低廉而“统一”的税率的,只有“庆记”一家;而这也是“庆记”短短两、三年间,疯狂扩张,几乎在其每一个经营领域,皆取得压倒性优势甚或绝对垄断地位的最重要原因。
这个观点,大久保利通向英国驻日公使馆一等秘书萨道义明确表达过,萨道义深以为然。
然而——
萨道义神色悲哀,“大久保君,敝国政府的这个决定,就我个人来说——是极不赞成的;我也曾向‘上头’沥陈愚衷,晓以利害,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顿一顿,“这个决定已经无法改变——据我所知,这不仅仅是外交部和海军部的事情,而是……政府最高层的决定。”
萨道义的难过,不是惺惺作态,他热爱日本文化,娶了日本妻子,是一个真正的“精日”。
“政府最高层的决定?”大久保利通问道,“您是说……首相阁下?”
“不……还要更高。”
大久保利通倒吸一口冷气:还要更高?那不就是……女王了吗?
他转着念头,“那么,萨君,贵国政府何以做出这个……出人意料的决定,个中的……真实缘由,可以见告吗?”
萨道义微微苦笑,“不是我有意欺瞒朋友,实在是我的层级,确实不晓得这个‘出人意料的决定’的‘真实缘由’何在?——我只能说,英、中两国,一定还有更深层的、暂不为外界知晓的合作。”
大久保利通不说话了。
“事已至此,”萨道义说道,“大久保君,贵藩何去何从,尽早预为之备吧!”
顿一顿,“不过,作为朋友,我一定要提醒你,敝国负责护送中国军队的舰队指挥官,是接到过明确的命令的——在执行‘护卫’任务的过程中,若‘护卫’的对象以及护卫舰队本身,受到来自任何方面的攻击,护卫舰队都将予以坚决的反击。”
大久保脸色阴沉。
“还有,”萨道义继续说道,“根据‘上头’的指示,为消除英国军事人员——不管现役还是退役——发生自相冲突的可能性,由海军部和驻日使领馆出面,说服萨摩藩海军中的英国教习,暂时离开萨摩藩海军,直至护卫舰队完成对中国援日部队的护卫任务。”
“什么?”大久保利通目光霍的一跳,“‘英国教习离开萨摩藩海军’?!萨君!这违反了贵我双方签订的合同!”
萨道义苦笑,“呃……是‘暂时离开’。”
顿一顿,“不过,您说的对,我方确实违约了,不过,我方将向贵方如数支付违约金——这笔钱,不必相关人员自己掏出来,一切由英国政府代为支付。”
再一顿,“告辞之后,我就要着手相关的工作了。”
大久保利通脸色铁青。
萨道义站起身来,深深一躬,“还是那句话——事已至此,贵藩何去何从,请尽早预为之备吧!”
萨道义辞去之后,大久保利通犹如一头困兽,一边儿低声咆哮,“混蛋!畜生!”一边儿在笼子里——屋子里打转儿。
转了十几个圈儿,终于驻足,像一只刚刚爬上岸来的落水狗,猛地抖了抖身子,透一口大气:
娘的!事已至此,怨天尤人,于大局无补!不能不如萨某所说,何去何从,赶紧预为之备了!
首先,大久保利通要做一个准确的判断:如果萨摩藩起事“倒幕”,中国人到底有没有如“二次长州征伐”般做大规模干涉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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