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顾老太太就是王氏心里的一根刺。
王氏敬着她,让着她,孝顺着她,但是却从没有得到过相应的回应,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那些冷言冷语的都在心里堆积着越累积越多。
人在很悲观的时候,往往不能去揭她的短,因为被惹急了,多多少少会失去理智,以至于破罐子破摔。
那傅家的却好像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自己也是实在没法子了,以往只要抬出老太太来,总是什么事也没有的,最后都能不了了之,她以为这回还是会这样。
可惜她错误估计了王氏的心态。
王氏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忽然腾的一声站起来,手里的核桃摔在地上骨碌碌的滚了几圈陷进地毯里。
傅家的见她脸色难看,已知不妙,却还是硬撑着站着没动。
王氏就拿眼去瞧刘旺家的,催促道:“你还不去么?!先去把库房里的东西都给点清楚,再派几个人去搜这婆子的屋子!”
搜屋子!傅家的此刻才意识到王氏并不是在吓唬她,而是在玩真的,当场就两眼一黑,软倒在了地上。
刘旺家的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她这么些年来在厨房受够了傅家的气,当场撒腿就往后头厨房跑,到了厨房召集了几个人,就轰轰烈烈的开始查对东西。
傅家的在厨房这么多年了,自然不会是干净的,另一队婆子从她家里搜出来许多茯苓膏,又搜出几对钗环、并有一些琉璃盏、圆光罩,都是上用的东西。
刘旺家的更是没得闲,把库房仔仔细细的盘了一遍,最后回来报给王氏听。
“做五月饼的荷花攢少了两只,那西域送来的瓮少了四只。桌布少了一匹,今日刚到的鲍鱼少了一斤......”凡此种种,竟列了整整一刻钟才算说完。
王氏睥睨着傅家的,冷笑了一声,问道:“这些东西哪里去了?你不是要告诉老太太么?咱们现在就去罢!”
傅家的头上的冷汗噌噌噌的往外冒,急的几乎要咬掉了自己的舌头。这些东西若是都报上去给老太太知道,老太太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她急的连哭也忘了,膝行过去揽住王氏的腿求她网开一面。
王氏正在气头上,哪里肯依她?再加上心中堵了一口恶气,上不来下不去。就哼了一声,斩钉截铁的吩咐刘旺家的:“让人把她给我绑了!待见过了老太太,再发落她!”
刘旺家的巴不得这一声,马上带着两个粗壮些的婆子将傅家的给绑了出去,扔在厨房外边的小屋里,派了两个婆子轮流看守她。
王氏几天没有好好进食,也没能好好休息,再加上刚出月子不久,身体虚弱的很。发落了傅家的,就觉得身上发虚。但是只要一想到今日送来的那些跟猪食没什么区别的午膳,她就又立住了脚,环顾了一
圈人人自危的婆子们。轻声问道:“方才傅家的说是送错了,那我现在就再问一遍,我这里的午膳,是谁送来的?”
这回可没人敢擅自插嘴了。鹿儿媳妇见了傅家的那个下场,心里先就吓的不行,哪里还敢出头去。只死命的往人堆里藏,指望王氏看不见她。
她不说,可不代表别人不说,现在连傅家的也给撤了差事绑起来了,她们这些人又算什么?还不如快点交代了呢!
中午给清江院送午膳过来的婆子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蝇的回答王氏:“回二太太的话,是我送的。”
王氏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又问:“哦,是你送的。那又是谁让你送来的?”
那婆子颤颤巍巍的往鹿儿媳妇站着的地方一指,道:“鹿儿媳妇。”
鹿儿媳妇听见婆子说她的名字,当下身子就抖得如同筛糠一般,一下子就给王氏跪下了,磕头如捣蒜的求饶。
这个鹿儿媳妇王氏并不熟悉,只听说她烧的一手好汤水,很受四太太喜欢。
她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鹿儿媳妇,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过了半刻钟,等的鹿儿媳妇心脏都快停跳了,才不紧不慢的道:“去林成家的那里领罚。今日你给我们清江院送错了东西不要紧,他日若是得罪了其他房的主子们,可就不得了了。”她说罢,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众人,又加上了一句:“扣三个月月钱,调去浣衣房浣洗衣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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