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想起戍边多年未回的丈夫,心里很不是滋味。
已经很多年了啊,若不是因为觉得皇帝会不放心他,他又何苦在那苦寒之地苦熬了这么多年?
想着想着,她就觉得心里不自觉的有些憋闷。
每次就不能去想到这些,人老了,就越来越喜欢回忆过去啊。
叹息了一声,她疲倦的摆摆手,冲范氏道:“随你去罢!只是有一条,让她回来了以后好好思过,暂时也不必来见我了!”
范氏没料到她答应的这样轻易,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日后才忙道:“是是是,儿媳一定会严加看管她的。”
一行人就欢欢喜喜的出了门,范氏放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就冲身边的丫头道:“快送舅奶奶出门。”
大房的心头大石总算放下了一块,顾博齐这里却没好到哪里。
他今日在行人司又受了气,做的全是些不愿意做的事也就罢了,日日跑腿还要看那些同僚的眼色,他实在有些做不下去。
邱世安见他烦闷,朝左右使了个眼色,左右伺候的人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邱世安替他倒了杯酒,问他:“世嫂不曾为世兄在首辅大人面前美言几句么?世兄这样尊贵的人,何必去吃这种苦?”
这么一提,顾博齐心里更加烦躁了,他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挥手道:“别提这些了,提起来就烦躁!”
他最近的日子过的很不畅快。
刘六娘就跟中了邪似地,对着自己不是要死要活就是横眉冷目的,叫人瞧着就来气,马姨娘倒还跟从前一般,但言谈之间总求着自己替顾承宇找个好些的老师,他只觉得烦不胜烦。
找找找!
也要他能啊。
王氏一心扑在即将出世的孩子身上。只要一听自己有提到去求王首辅的意思,就立马拿出一堆话来堵自己。
王首辅不知道是不是听了王庭然那家伙的话,对自己虽然没什么不满,但是也是淡淡的,叫他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何况还有顾筠跟陆墨之那档子事,他真恨不得自己就是当朝首辅,能一下子将事情全都给解决了,也省的受气。
邱世安拍拍他的肩,皱眉道:“论起来,世嫂是过分了些。纵然世兄你有天大的错处,也是她的夫君啊,都说夫为妻天......唉,想必因为世嫂出身尊贵,所以脾气大了些。”
王氏的脾气倒是不大,就是唯唯诺诺的让自己心烦,又不知道哄人,怎能怪人不喜欢她?顾博齐闷闷的又喝光杯里的酒,昏昏欲睡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邱世安的夫人费氏在外头探头看了一会儿。就唤跟前的丫头圆月:“去把老爷叫出来。”
等邱世安出来,她朝里头看了一眼,努努嘴问道:“又喝的睡着了?”
“是啊。”邱世安拉着她往回走,随口吩咐后头伺候的小厮:“待会儿好生送回去。若问,就说是在酒楼里喝醉了,我们特特送回去的。”
费氏有些不满,骂他:“咱们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功夫?到头来他连自己都事也办不成。咱们还能指望他?你的算盘怕是打错啦!”
提起这个,邱世安很是不舒服,顾博齐这家伙确实不靠谱。当初还以为他至少能让王氏心甘情愿的帮忙呢,现在看来,还不如直接求到王氏头上去。
想到这里,他问费氏:“寄望的功课怎么样?先生怎么说?”
邱苍梧前些日子刚起的字,寄予厚望的意思。
邱苍梧平日乖顺,且极为听话,读书也用心刻苦,费氏提起他来就笑的合不拢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他还需要老爷您担心吗?就算不督促着,也恨不得一心扑在那书本功课上呢!”
儿子上进,邱世安总算觉得有些一丝安慰,摸摸下巴的山羊胡子满意的笑了笑,就道:“也不能一直只呆在家里,不然可就成了个书呆子。闲暇时间,你也该带他到处去走走,顾二太太上回就与你挺投缘的嘛。”
因为邱苍梧在众人面前替顾满解围,顾王氏对自己跟儿子的印象都不错,费氏对邱世安的话心领神会,就忙点头道:“夫君说的是,我怎么连这个也忘了?上回还说过要给她带些花样子做春衫的!”
费氏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话办事都不喜欢拖泥带水。
如此一说,她第二日就带足了礼物,带着邱苍梧上门做客。
王氏即将盛产,因为肚子太大,双脚也是浮肿的,不好下榻,就坐在榻上让月桐跟蒙雨带她们进来。
费氏进门跟她客气一番,也不先坐下,瞧瞧她的肚子,就笑道:“诶哟,这样圆滚滚的,怕是个大胖小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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