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是在克里特首都的一座王宫里,它与在希腊的皮洛斯找到的公元前12世纪画在粘土板上的迷宫很相似。
到罗马时期,迷宫图案成为装饰品的首选。在贵族的豪宅里,前厅和餐厅装饰着迷宫拼花图案。这些几何图案的中心通常是古代神话中的景象:忒修斯和被杀死的弥诺陶洛斯。当时的人们更关心的似乎只是图案形式,有时并不在乎他们的“迷宫”有错——既进不去,也出不来。
到了基督教时期,迷宫的神圣力量又回来了。人的整个生命如同一座迷宫,而这座迷宫的中心是人生的转折点。只有通过艰难曲折的朝圣之路,才能告别罪恶的生活,到达迷宫的中心,在那里找到人生的目的。
中世纪初期用来装潢手稿的小图案中,迷宫的形状有了变化,司祭奥特弗里德?魏谢布尔格斯基让构成迷宫图案的线路形成一个基督教的十字架,由此产生了五花八门的哥特式迷宫。这些迷宫的图案往往用来装饰大教堂的入口处。例如,沙特尔大教堂就称得上是一座迷宫。要想进到教堂的中心,要拐28个弯——跟太阴月的天数一样……
林轩在自己的记忆中忽然获得了启迪:“很多时候,怎样穿过迷宫是不重要的,那些外在的路径只是一种简单障碍。重要的是,人类在动脑的同时,自身的机体潜能被大幅度提升,成为人生之路上的强者。在西藏大地上,藏民们奔走在通向拉萨的那条艰难朝圣之路上,他们的人生就是一座迷宫,有的人甚至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自己的帐篷。但是,他们笃信朝圣的重要性,认为‘朝圣’将会使他们获得终生相伴的力量。每个人的思想深处都存在迷宫,那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原罪,谁都不能避免。只有破除迷思,走出自己的迷宫,才能放眼天下……”
当他想到要“走出自己的迷宫”之时,突然浑身一震,因为他强烈地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始终被捆缚着,并没有真正地解放出来。
换句话说,起初入藏,他把组织交付的任务作为头等大事,无论做什么,不管多么忙,都会将“任务”放在第一位。当堂娜失踪于鬼湖,他又把寻找堂娜作为头等大事。这种目标上的变迁都是他的思想决定的,而不是坚守不变,至死不渝。
他活着,始终是为“任务”和“堂娜”,那么何时才能回归到“我眼观我心、我手写我心”的时候,审度自己的内心世界,让自己为自己活着,做一个完美的人……
现在的他,以为自己知道该干什么,恰恰是错了。
正如苏东坡《题西林壁》诗中所说: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那么,当他身在花枝迷宫之中时,走过的每一步是对还是错?他是应该为堂娜活着、为组织活着还是为自己活着?
首先,找不到堂娜如何?完不成任务如何?
其次,就算找到堂娜又如何?就算为组织完成任务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