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走你先喝酒,鱼一会儿就得,我撒点盐巴再炖会儿。”
一股子鱼香味飘过,田老太口水顺着下巴颏一滴滴落在地上。
“栓子媳妇,栓子媳妇!给口吃的吧!”
田老太喊着,只不过饿了许久,她以为的喊声连院墙都飘不过。
“给口吃的吧,给口吃的吧!”
喊了几声隔壁没动静,香味掌控了大脑,田老太颤颤巍巍地摸着墙壁到隔壁要吃的。
粮食打完了,各家各户都会做点好吃的犒劳全家人的辛苦,栓子媳妇自然也不例外,买了一条大白鲢,加辣椒大葱还破天荒倒了小半瓶酱油,炖的烂烂的,汤汁黏黏糊糊一大盆。
她还特意蒙了一锅白米饭,让全家好好吃一顿,正端着鱼往堂屋去,一个身影朝她扑过来,给她吓得一声尖叫,她丈夫李大栓听到媳妇尖叫,立刻窜出来。
等夫妻两定睛一看,来人是田老太。
“婶子,你这是干啥?”李大栓瓮声瓮气道。
“给我口吃的,饿,给我口吃的!”
看到热气腾腾,白色鱼肉红色辣椒的炖江鲢,田老太的大脑全都被食物主导。
李大栓夫妻二人这才发现,田老太瘦了好多,脸颊凹陷皮肤仿佛蒙了一层黄土似的,灰蒙蒙的。
“婶子,你饿就回家吃饭,到我家干啥?”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李大栓哭笑不得,“婶子你要吃肉,让你儿子给你买,你还是快回去吧。”
“栓子,跟她家费什么话。”
栓子媳妇槐花把鱼放到堂屋,掩上门,给丈夫丢了个眼色,二人搀着田老太,给架出院子送到田家门口,然后栓子媳妇拉着丈夫快步回家拴上院门。
不一会儿院子就传来砸门声,“我要吃的,给我口吃的。”
槐花拉住丈夫,“你要干啥?”
“开门嘛,你看都饿成啥样了,给盛点饭吃。”
槐花白了丈夫一眼,“你忘记以前的事了,他们家是啥好人,尤其是汪霞,那可是菩萨脸刀子心,那田老太据说生了重病,要是吃了咱家的饭,有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
李大栓一听这话,缩回手,隔壁这家确实惹不起,从一开始盖宅基地,到往日相处,自家都是吃闷亏,最后媳妇忍不住闹了一场,把院墙加的高高的,让田家就算搭梯子都看不到,算是彻底不来往。
“栓子,给婶子口吃的吧,婶子饿!”
田老太在门口呜呜哭着,那一盆子的鱼肉啊,她觉得再不让自己吃一口,自己就要死了。
“婶子,你家没吃的啊?再说你不是生了重病吗?赶快回屋躺着吧,等会儿你家里有人弄饭给你吃。”
“没人,家里没人!我快饿死了,开门给我肉吃。”
田老太满脑子都是食物,见李大栓不给,用劲浑身力气哐哐砸门。
“婶子,您别敲了,当年咱两家说好老死不相往来,您到我家讨吃的,你敢吃我可不敢给,吃出啥毛病,我两担待不起。”
槐花把丈夫拽进堂屋,关上门让丈夫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