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它们就从手上流淌到全身,手上的力气正在恢复,可是记忆中的东西就像是一点点被什么不能忤逆的东西涂抹干净。
“快给我!”他在混沌之中听到相师在向他大吼。
“我完全找不到头绪。”他嘶吼回去。
“随便在哪里,想到什么都告诉我。即使是混乱的,你都要说出来,现在就开始,全部用说的,都说出来。”相师大喊着,想要集中沙木的注意力。
“当时场面很混乱,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再幸运一次,可以逃出那些骆驼队追逐,但是……我们被赶上了死路……那时的风……不是……不是这样的……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宁月……宁月她拉住了我……她想说,她会说求救的话,她告诉我相师之所以会来一定是……是因为歌魅。”
相师在焦急的等着沙木说出重点,但是沙木一直绕在那个答案的边缘,绕来绕去,就是不能够回归重点。嗯,若是他贸然将他打断,沙木也许会顺势忘掉所有的事,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假如这一次,他真的错失良机,没能在沙木口中套出任何的消息,他之前的所有努力将全部被浪费。然后就只能再次去看向宁月。宁月怀有的那种仇恨,似乎能让她在祈福人的队伍中存活下来。也许实在不行,他还能……但他痛恨要去回溯那些可能的想法!
沙木大叫了一声,“她的指甲陷入了我的掌心,她说你一定要记牢,她说歌声会使它们到来,或者它们使歌声传颂……它们……它们……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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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族人用手心的力量烤干了,那已经变成白色的血液。然后他回转过头来,“沙木的记忆已经被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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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木原本纠结成一团的眉目忽然打开,整个人似乎都完全放松下来。
相师一只手,拄在神案之上,已经垂下去的眸光紧紧闭起,蝴蝶飞火比他想象的还要历害。就在刚刚就差一点点,沙木就要说出一切了,可还是功败垂成。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安全的离开这里。在画像中看到他们,与把他们在当场捉住是不一样的。大阏氏为了隐藏她自己与秘术的联系,一定不会将已经在沙木画像中看到他们,并予以追逐的事情,再可汗面前讲出来的,除非她真的能人赃并获。
他拉住还有一些糊涂的沙木,“跟我来,我们可以走后门。那里有直通圣坛的捷径。”
被相师称作后门的东西,是整个副坛的另一个洞口。
那些追逐者到来之前,四下里除了风声之外,空无一物,而对于已经听惯风声的他们来说,这样的沙漠就应该算作是宁静的出奇。那个恍恍惚惚看到地面上光亮的洞口,在等着他们。还有相师带来的那些人,他们显然已经早早的等在这里,这从一开始就是相师预备的撤离路线。
“我已经尽力回忆了!但似乎越是用力,一切都消散得越快。我终于丢失了重点,我没能说出它们。”一直没有出声的沙木忽然说道,“看来我要欠了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