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些话字字掷地有声。
此时的宁月也从第一次的愣神中,缓过劲儿来,“姐姐刚刚提到的见识二字,我这做妹妹的,也确实不敢自称擅长。不过既然从来有一句话说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妹妹,就要提醒一下姐姐。姐姐觉得什么是见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汗会怎么想?如果姐姐这大半夜的呼唤我起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个,那我还是想劝姐姐,也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想清楚了这些事情,我们再谈也不迟,或者,不用我们两人如此孤单相伴,也叫来大汗一同探讨可好?”
说完,做出一个极其僵硬,敷衍的行礼姿势,就想转身向外走。
“本来不想召唤妹妹留步的,但是如果妹妹听完我下面说的话,恐怕就自己要求留下来了也不一定了!”伴着宁月迈出去的步子,大阏氏身边的婢子正将刚刚遵照大阏氏吩咐上给宁月阏氏的热茶泼出去。
宁月犹疑的一停步,那满盏的茶一点儿没糟践,全都泼在了她最中意的那条裙子的裙角上。
她心急的想要抖落掉那些水珠,可是无济于事,水珠太多了,茶叶的颜色,也着落在了布料之上。
她怒极而笑,猛的抬起头来看向大阏氏,“之前,我还以为,姐姐是个大度之人,凡事都不会轻易同我计较,只因那贤惠的名声,束缚着姐姐已成习惯!是以,也曾愧疚过,因我独得可汗宠爱,而致姐姐与可汗渐渐疏远。不过,而今看来,姐姐是实在装不下去了,那所谓的大度,已经被压在姐姐身上的最后一棵稻草给压垮了,要不然就是被雪花砸塌了!看来汉人的书中有说错的地方,也有说对的地方,彩云易散琉璃脆,世间好物就是如此的,不坚牢。其实,姐姐应该好好忍一忍的,是个女人都会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姐姐该等妹妹人老珠黄的那一日才顺理成章的对妹妹露出眼下这幅凶恶嘴脸的,那样的话,这中间的日子,我们还可以和和平平的共处。否则的话,整日里满怀怨气,惹可汗心烦的姐姐,会更快为可汗所厌恶!到时候谁都帮不了你!”
大阏氏只是捧茶看着她的气急败坏,微微垂头的时候,轻抿了一口,茶香就像是在她的五官之中化开又潜进声音之中,“江直将军,一直说那一日,是在与另一个部落之间的混战中,看到丽如明珠的妹妹的。在此之前,我从未察觉到,那位将军,还是个善于口才,亦藏雄心的人。他故意将你说成是那个部落的公主,以极其尊贵的身份献给可汗,然后再用手段助你得宠。不过,我看到妹妹第一次喝茶时的样子就知道,你并不是公主。你的出身,不会好过一个奴隶的女儿。只是,原本的公主,已经被江直将军一不小心给弄死。所以,陪在可汗身边的女子,被换成了,出身淤泥之中的妹妹!不过,那些与生俱来的高贵品质的细节,在妹妹身上,欠缺的可不是零星半点!”
大阏氏的语速十分缓慢,站在她对面的宁月像是猛然,被高速飞来的一支利箭射中,挣扎了好几下,才能,稳住自己已经颤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