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夫肯定回话,“小人虽贫贱,却不是盗贼!这些衣物乃是他们,主动拿出与小人交换朴素衣衫。小的一开始不知他们用意,也忧虑拒绝,但是他们很是讲理,如此华贵衣衫也只换小的一套粗布衣服。而且那相公说起话来很是得体,小娘子生的也极端庄,也不是什么坏人模样。小的也就同意了与他们交换。”
那个农夫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一切之后。就老老实实的跪着了。
倾染染将那一眼就能看出,是上等蜀锦而且剪裁精致,缝绣皆可称精良的衣裙紧紧握在手中,原本是冰凉的衣料,不知为何握紧手中之后,掌心升起的一阵阵的灼烧,而那些灼烧,就那样轻易的引领着她的回忆直到无忧的面容之上。似乎是在这时,她才能够明白,长乐与无忧的区别,是在眼睛,长乐的太生硬,无忧的轻灵而生动。这是一个让人不知作何感想的发现。
她有些艰难的逼迫着自己,从脑海中清晰浮现的无忧的一颦一笑上,分神出来。这不是在细细观赏那个美人,而且自惭形秽的时刻!
她想着,合周与无忧真的在那里吗?自己真的要将现在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鸣棋么。她在心上轻轻问着自己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只是因为,忌惮长乐的出现,还是说,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献给鸣棋的殷勤。或者,她还在兴奋于,两者皆可同时做到。
她用一根手指搭在妆台之上,看着用力压紧之后,肤色变得,愈发红润,却无心感受它的疼痛,去告诉,不去告诉,去告诉不去告诉,内心反复在这两个方向徘徊挣扎。
等到被夜风吹得恍然清醒时,才察觉她已经在去找鸣棋的路上了。
看来,这双脚已经帮她做了决定。
直到走过最后一个转弯处,可以看到鸣棋院子的时候,她才停住了脚步。那是抉择的时刻,她要集中自己全部的心思,以便确认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可依然并未得到清晰的结果。
但到底因为不是第一次失望,比那时初历悲痛的昏天暗地要少了必然要一劳永逸的握住鸣棋的那种痴念。
也似乎是第一次觉得鸣棋的书房这样近便,而整个王府又是这样的小。
钟楼之上已经鼓打三更。
她还刚刚庆幸自己有可以有反悔的机会,就已经听到了,鸣棋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而当她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细细观瞧的时候,却只有月色投下的斑驳树影。于是她做了一个新的决定,她可以去看他,也可以在那个时候再决定要不要跟他说这件事情。凡事都要留有余地,这可能是她来到中原之后,在这里学会的一个宝贵经验。
原本以为,还要找小厮通报的她,却没在那里看到往日一贯在此打盹的小厮。她还在猜测着,难道鸣棋今夜没有夜读吗?这样猜测之后,早已将原因备好,还没有找到无忧的鸣棋,一定无心做任何事。她摸了摸怀中那个,每每触及都会灼伤手心的衣料,唇角抑制不住的弯了弯,她终于又能带给他一个惊喜。
她跟鸣棋说会帮他找回无忧,现在她做到了。
轻轻拾级而上的脚步,顿在,室内发出舒心爽朗笑声的那一刹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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