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股拉住的力量还在微微颤抖。
她边伸出手,轻轻按在旖贞拉住她袖子的手上防止她那种颤抖的力量,带着自己声音也颤抖,然后平声静气的回答,“奴婢这就前去。”心中却在说话的时候涌起无数的怀疑,除了当时那位侧妃的孕事,王爷召见自己之外,就在无直接召唤自己前去的时候,今夜传召自己所为何事?难道是为身边多出来的这位郡主吗?一定不会,如果是因为这位郡主,王爷根本不会,只是叫她一个小小奴婢前去,定然会直接将旖贞抓起来再说。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可以听到,刚刚被旖贞打发出去的蝶儿,在外面询问着王爷所为何事,要见自家小姐时,传话的婢子模模糊糊的回答,,“好像是因为郡主的事,似乎有人看见郡主入了王府。王爷好像要传女差去问问这件事!”
同样屏气凝神,细听外边动静的旖贞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慌了神儿,转眼间就已经藏到了无忧的床下。还不断从下面伸出一只手上来摆手示意,无忧将外面的帘子拉平。
现在没有时间,跟六神无主的郡主,细说这些不对的地方,无忧决定还是先出去看看再说。
但她的猜测果然不错。从她院子里出来,向外走了,不过二十几步的距离,枇杷树后转出的身影,已经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向她微作笑意。其实,那样的月光之下,她根本看不清她是否有微笑,不过是在心中记得的样子罢了。
倾染染是这样的女子,无论她是在喜欢还是在痛恨,都会有那样别致的微笑来表达。
看到无忧,见到乍然出现的自己,并没有吃惊。倾染染轻轻在月色下击掌,赞许道,“女差,就是女差,无论是在何时,都能看出事情中的纰漏。”
“倾郡主过奖了。旖贞郡主这一次,是真的怕了。所以才被浅显的骗术蒙蔽。当局者乱,从来如此。”无忧亦轻声。
“今天的月色真是好啊,又大又亮,女差从那里走来,让人发觉,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女差一样精明也倾城,糊涂也倾城,恶毒也倾城的女子了!怎么办?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和我的心上人一起这样称道一个女子!我们满腹经纶,甚至知道,某人微笑之后,要做的与常人推测的截然相反的那些事情,却仍然没有过好这一生。从前,教我中原知识的先生说,但凡,我认识一些汉字,就会比这些,沙漠上的人,懂得人生为何。可到了后来才知道,那些所谓学识,只不过意味着,我要得到更多的东西,要向更多的东西发起挑战,亦面临更多的危险。即使我不要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却也未必不是别人拼死拼活要争夺的东西。可知道,“知道”这件事情本身,分明就是痛苦之源。再没有什么,比知道那些东西的好处,却不能得到那些东西,让人感到难过。我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女差会相信吗?”
站在月色之下,被夜风吹的衣袂飘飘的无忧,正色看着这她,“我虽然不知道郡主的心意,是真是假,但是,我知道那些困境是真的,因为我也牢牢困在那些困境之中。因为知道而悲伤,因为知道而冒险,因为知道而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