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是陷阱,咱们潜入这庄园应该并没有被发现,否则他们不会任由我们将机关中刻意隐藏的模具以及杀人凶手的证据带走。我说事有蹊跷指的是王知府之死,他为什么会深夜出现在这个尚未入住的庄园之内,且是独身一人,连个随从都没带。没猜错的话,他该是约了什么人在此见面,为防止走漏消息,是以提前驱散了庄园内所有下人。”
“所以,我们能成功将人救走而不被发现,是因为这园内现在根本就没有人,或是虽然有人但已经被做过些特殊处理,比如说用迷药先迷晕了之类的?”
钱小宝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所以王知府一定是被约他见面的人给杀的啦?”
“这却不然。”
欧阳兮再次扭头看着她:“为什么?”
“又或许是清楚知道他行踪的,身边比较亲密之人。”
“难道是王轩之?可是儿子平白无故地跑去杀了老子,这事儿也太奇怪了吧?”
钱小宝却并未开口附和,她心中还在怀疑王昌牧临死之前写下的那个“皇”字,到底是何意思,又是指向何人。
几人回到客栈已是深夜,交代钱四先行回去休息之后,钱小宝三人便亦回了各自的房间。
招呼店小二放好洗澡水,欧阳兮拿出换洗衣物刚想去沐浴,一直坐在桌前凝神想着事情的钱小宝却突然开口制止道:“娘子稍等,不如今日让为夫先行沐浴,如何?”
欧阳兮满脸不解:“一向都是我先洗的啊,为什么今天要换你先?”
钱小宝起身与她面对面,目光肆无忌惮将眼前人上下打量一番后,定格在她血迹斑斑的袖口上,皱着眉头说道:“娘子之前为了找线索,搬弄尸体时弄的一身脏……”
欧阳兮两手一叉腰:“所以你是在嫌弃我?”
“非也非也,若一定要说嫌弃的话,我也只是嫌弃它而已。”钱小宝抬起右手指了指欧阳兮身上的血迹。
欧阳兮低头将自己打量一番:呃……似乎确实是太脏了一些,以钱小宝那死洁癖的个性,也难怪她受不了。当下便也不再坚持,施施然坐回桌前说道:“那好吧,本小姐就大发慈悲,让给你先洗好了。”
钱小宝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双手交握对着欧阳兮像模像样的一揖:“如此便多谢娘子了。”说完拿起手边衣物一个潇洒转身后,慢慢踱进了沐浴的房间。
待她洗漱完毕出来,时候已然不早,欧阳兮心想反正钱小宝爱干净,向来都是一身干净清爽,洗澡水无论如何也不会脏到哪儿去,也便没有再招呼人前来换水,只匆匆忙洗完也便上楼回了卧室准备休息。
岂料推开房间进得门去,一眼便看见只着中衣的钱小宝正舒舒服服地半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盯着床顶帷幔,目光迷离不知在想着什么。欧阳兮三两步走上前去,“啪”地轻拍她脑门一下:“喂,你在这儿干什么?”
钱小宝回过神来看到她,展颜一笑道:“我在等娘子回来一道休息。”
“我不是问你干什么,是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钱小宝故意摆出一副无辜脸:“天色已晚,在卧室当然是要睡觉,不然还能做什么?”
欧阳兮闻言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只细细一思量心中便有了答案:“哦,我说怎么好端端的非要你先去洗澡,就为了洗完好跑进‘我的’房间,霸占‘我的’床是吧?好你个钱小宝,怎么鬼点子那么多?”
“娘子这么说可是冤枉为夫了,你身上确实是……”
“确实怎么了?早知道你这么狡猾,刚才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你。”欧阳兮边说边走到床前,扯着钱小宝的袖子说道:“起来,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当初一言不发就跟她闹分居,原因都还没搞清楚就又想回来,我这里是客栈吗,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哼!
钱小宝今日却是铁了心不出这个房门的,当下有些无赖地扒着床沿说道:“好歹房钱也是我付的,难道都不能选择睡在哪里?”
这话不说倒也还好,一说立时就像点中了欧阳兮的死穴,她立时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般炸了毛:“好啊,别说钱是你付的了,这整个客栈都是你钱大公子的,你自己在这呆着吧,我走还不成吗?”
钱小宝只当她是一时的气话,并没有往心里去,却不曾想欧阳兮当下真的转身三两步出门去了。等到她发现不对追下去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欧阳兮进了江清潇的房间。
钱小宝无奈,硬着头皮来到江清潇房门前,刚想推门进去,一想自己当下只着中衣,为免别人看出端倪,也只得站在原地,轻拍着房门唤了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