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去,直到肉被烤出油来,发出‘次啦次啦’的响声和青烟,奥莫里才道:“等到了尼普蒂亚城,我就准备回圣巴夏城。”
莱米洛感觉有些意外,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能够理解,他似笑非笑道:“怎么,打算放弃了?你这算不算不战而退?”有些兽人把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路安,自己又身处奥莫里这样的尴尬境地,也许他也不会那么坚持,前日里奥莫里会答应路安,至少有一半是为了自己两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奥莫里手上动作一顿,腮帮子咬紧又松开,好似默认了,继续说道:“你要照顾好他,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还有……不要让他太难过了。”奥莫里直接跳开了法安,他不认为小翼豹中了黑巫咒还能得救。
莱米洛拳头不由自主攥紧,故作轻松地笑道:“这些事用不着你特意关照我,我也会豁出命地去保护他。”
奥莫里点点头,直视着莱米洛的双眼,郑重道:“我相信你。”
他停了几秒,说了最后一句话:“假如今后你们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北方圣巴夏卫城找我,我会归还欠你的人情。”
说完,奥莫里起身就走,莱米洛怔了片刻,没想到他如此干脆,心里倒开始有些敬佩这只鸟人。
子夜时分,一行人就赶到了尼普蒂亚城,正如奥莫里中午说的那样,一完成杨路请托的事,奥莫里就带着随从连夜离开了,一刻没有拖泥带水,甚至除了道别没有跟杨路多说一句话。
第二天,莱米洛打听清楚老巫医欧鲁思的住址,租了一辆马车,载着杨路和法安一路找了过去。
巫医欧鲁思是尼普蒂亚城里最年长最有名望的老人,几乎算是尼普蒂亚城的标志,他的父亲曾经担任过尼普蒂亚城的城长,他本人是一位雌性,至今没有嫁人,免费医治救活了无数的病人,也由此得到了全城人的尊敬和爱戴。
再过半个月就是欧鲁思的百岁生日,尼普蒂亚城里显得十分热闹,人人与有荣焉,就像自己家里长辈要做寿那样,屋里屋外到处张挂彩带,据说就连如今的城长大人都亲自送了寿礼过去。
所以他的府邸很好找,说是府邸,其实只是几栋位于郊外用白色石头砌筑的小房子,进入城界边葱绿挺拔的苍柏林,走上不久就能望见那几间掩映在绿树间的白色小屋,干净,简朴,平实,一如欧鲁思老人给人留下的印象,老巫医半生清贫,喜欢清静,中年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同他相伴的是他的几名雌性弟子。
老巫医的家没有想象中安静,前面几间屋子住着他们收治的病人,当莱米洛表示想求见欧鲁思本人时,负责接待的弟子显得相当为难。
“不好意思,老师他上了年纪,已经许多年不亲自给人看病了,即使城长大人来,也是由我们接待。”说话的是一位容貌端丽的雌性,语气虽客气脸上却仍能看出一丝高傲,相比他两个入了迟暮之年的师哥,他显得很年轻,大概三十岁左右,听说是欧鲁思老人新收的关门弟子,在医术上颇有天赋。
“对不起,确实是我们无理了,可是我的朋友中了黑巫咒,只有老巫医能够救他,巫医,能不能麻烦您进去通禀一声,求求您了,欧鲁思老人医德高尚,他不会忍心见死不救的。”杨路把法安扶到屋里坐下,跟着年轻巫医进进出出苦苦哀求,恨不得给人下跪。
那雌性用力挣开杨路的手,脸上显出不耐,皱着眉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胡搅蛮缠,我说不行就不行,我现在忙得很,你们赶快走吧,别耽误我时间!”年轻巫医一边说,一边挥手驱赶。
“路安,别求他,我们走,什么最受人尊敬的巫医,真是说得好听,沽名钓誉!”法安扶着墙站起来,怒瞪了年轻巫医一眼,莱米洛跟着直点头,不懂什么叫沽名钓誉,总之这种雌性就得狠劲骂。
“你们两个别捣乱,给我到一边坐着去!”杨路也火了,女王气场一开,两个兽人完败,乖乖一边坐着去了。
正在纠缠中,一位上了年纪的巫医从树林最里面的一栋小屋出来,叫住年轻巫医,道:“利利安,老师说请他们进去。”
上了年纪的巫医冲杨路微笑着点了下头,进屋照顾其他病人去了。
利利安哼了哼,斜睨了杨路一眼,道:“那好吧,既然老师同意见你们,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不过老师不喜人吵闹,你们三个人全进去那不行,只能病人一个人进去。”
老巫医确实很老了,背微微佝偻,皮肤干瘪而纵横交错,像风化过的岩石,只是眉眼依旧能够看出年轻时秀丽的轮廓,尤其是他目光中流露出的慈祥,让人感觉他即使再老,也是一位极其美丽的老人,法安在杨路担忧的眼神中,摇摇晃晃推开那扇门,第一眼就见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老人。
欧鲁思正在专心致志地浇花,浇一朵不知名的小野花,丁香色的花瓣簇拥在一起,宛如情人温柔的唇瓣,老人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嘴角边浮现出一点怔然和甜蜜,仿佛当年他初遇那个人时的羞涩表情,法安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
欧鲁思一见到法安脸色就变了,急忙说道:“快坐下,我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