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界的代表裴南认为,这种伎俩只对淳朴的农民兵有效,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西汉的冠军侯霍去病,治军赏罚分明即可,其余的该怎样就怎样,不必太着痕迹,适得其反。
“走,你随我看看去,看看大将军是否如你所说的不堪!”
张小年在家不务正业,从军照样改不了本性,亲兵的职责被他抛到了爪洼国,有空就到处晃荡,也只有大大咧咧的乌知义能忍受他。
李怀唐正在给一名手臂负伤的士兵清洗伤口。
“上将军,”伤兵对李怀唐的称呼与宁远铁骑的老兵一样,“这酒好哇,咋不给俺喝,倒掉多浪费!”
李怀唐轻笑:“烈酒有祛皮表外的肮脏物的功效,有利于伤口愈合。”
“真的?”
伤兵次听到有此一说。自以为见多识广的裴南也瞪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状。此话若非出自神奇的辅国大将军之口,他肯定要跳将上前将大言不惭者当作神棍揍个半死。
“假不了。我麾下那么多将士,所有负伤的将士都如此处理,事实证明了伤口愈合得很快。不行可以问问他们。”
李怀唐一边淡淡说着,一边给伤兵伤药包扎。
“这布条,为何还要置于沸水当中?”
问题来自爱动脑子的纨绔界高级代表――裴南。
李怀唐回头一看,笑道:“你们来了正好,好好学学。”
“煮过的布条包扎伤口不容易导致伤口感染,哦,就是化脓。”
解释只能到此了,这个年代细菌学说惊世骇俗很雷人,以普通人身份言事,必然会招致暴打。
“这是实践得来的经验,并挽救了许多将士的生命。”
李怀唐的补充,堵住了所有的疑问,事实摆在眼前,经得起考验。不信?望望身边宁远铁骑老兵的脸色就有答案了。
搞定!
一个伤员。
李怀唐的动作相当利索。
“上将军,俺以后还跟随你征战!”
伤兵热泪盈眶。
李怀唐拍拍他肩膀,笑道:“我不是来赚支持分的,而是为了你,包括这里的人都能牢记并掌握正确的处理伤口方法,关键时刻能自救,或者救助袍泽。”
又估计错误。裴南挠头讪笑,顾左右而言他。
张小年得理不饶人,用手指狠狠捅了捅他的腰间。
“听到没?不要随意把你心中的龌龊强加到大将军身上!还有下次,我就不客气了,你妹子来说情也照样不给面子!”
“啥龌龊?”
李怀唐听到了张小年理直气壮的训斥。
没,没,没。
始作俑者裴南慌忙否认,并转移视线,“他欠我的帐呢,来看看上将军啥时候兑现奖赏。”
关于奖赏,宁远铁骑的老兵都淡定得很,奖赏不过是循例之事,习惯了。而次在李怀唐麾下作战的万骑将士则相当期待。
“放心,大丈夫一诺千金,少不了你们的。”
正说着,伤员中传出一阵低泣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数步外的一名伤兵在抽泣。
伤兵名刘琦,幽州人,与兄长一起加入李怀唐的新军。兄长驻守辽西城,估计已凶多吉少,而他守安市城,也不幸负伤。
家里兄弟两人是主要的壮力,一死一伤将刘家带入了困境。
“战死的都是英雄,英雄流血不流泪。我李怀唐向诸位保证,死者,无论战功,都有百贯抚恤金;伤者亦然,视伤情放。总之,不会任何人有后顾之忧!”
将士们欢呼雀跃,心事落地。战死,一了百了,不知忧愁痛苦,而伤者还得继续活下去,轻伤的还好说,重伤失去劳动能力的,生活从此悲惨。李怀唐的及时表态,等于给他们注射了一剂镇定剂。
也有头脑清醒的,如裴南。
算算账,辽西城里死去的五千人就需要五十万贯,大将军有这份心还不够,钱在哪?
答案在李怀唐的心里。
战争的痛苦肯定得有承担的主,李怀唐的原则是,能让敌人承受的,绝对不会让己方来分担。即使没有扶余城,同样有其它城,哪怕刮地三尺,荼毒敌国国民,他也在所不惜。
秉承李怀唐的意志,白孝德在扶余城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打土豪分田地革命工作,将扶余城的酋长们、贵族们包括一切有产阶级直接送回解放前。
这下,李怀唐又进帐十数车金银,其余的贵重财物更是数不胜数,仅仅是千年老山参就达三十条……
渤海国户不过数十万,胜兵十多万,安市城一战全军覆没,也就是说,几乎家家户户与李怀唐都结下了血海深仇。反正是死结,反正是革命,不在乎更彻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