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往下直穿透李怀唐所在包房的地板,可以看见李怀唐的两名死对头,一个是笑容常刮脸的李林甫,另一个黑脸尖眼,舍河南府尹箫炅其谁?
“在下辜负了李侍郎期望,未能抓到行凶小娘。 ”
箫炅诚惶诚恐,似乎很害怕李林甫,尽管李林甫笑容依旧。
他与李林甫交往多年,深知其为人,此人笑得最厉害之时,往往祸害已无可避免。
李林甫道:“萧府尹无须自责,普天之下,除了圣上,我看还无人能从李怀唐手里要到人。”
“李侍郎的意思?……”箫炅小心翼翼,不敢放肆。抓人是李林甫给他的任务,任务失败,李林甫又不紧不慢似无所谓,真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李林甫奸笑解释:“抓人其次,重要的是要落口实,有了这个罪名,日后一旦时机成熟,群起而攻之数罪并举,他想不死都难!”
“时机成熟?”
“对,圣上放出风来,东征渤海国的人选内定李怀唐,照圣上的意思……嘿嘿,兵败之日,我们再揭他伤疤!”
“高,高,侍郎实在高人!”
“缪赞,缪赞,我们今天不谈公事,只说风月,只说风月!”
李林甫眯着眼睛荡笑不止。
箫炅会意,道:“来人,有请渺渺陪酒!”
……
不知不觉中,杏花楼已然驶出洛阳城,缓慢飘向下游。
岸边上,数十道人影鬼鬼祟祟。
“来了!”黑暗中,有人报告。
杏花楼以楼船改装,顶楼架着一个醒目的牌子,以火盘照耀,金漆大字反射的光芒可见于百步之外。
“哟西,下水!”领头者低声顿喝。
闻令,一群黑衣人淌入洛河,他们个个善水,或举着大锤,或拿着长凿子,直奔杏花楼。
春季,河水量不足流动缓慢,跟上杏花楼的节奏难不倒这些黑衣人。
同时,杏花楼里,渺渺遇到了职业生涯以来最为严峻的考验。
“放肆,你把李侍郎当作什么人了?敬酒不喝喝罚酒不是?”
箫炅黑着脸,拍案而起。在他对面,渺渺紧张退后一步,凭经验,她能判断敬给她的酒杯里有特殊的药物。以往遇上类似场面,身边还有丑女烟烟打掩护,再不济,所雇的两名保镖还可以做靠山,今天情况严重,所有的防备手段均夭折于包房外的数名如狼似虎的护卫。
“李侍郎见谅,妾身不能喝,真的不能喝,不如,让渺渺为侍郎献舞一场以赔罪?”
“那就喝罚酒吧!”李林甫皮笑肉不笑慢慢站起来,不怀好意逼向渺渺。
“你要干什么,啊,来人,救命……”渺渺拼命挣扎着,试图摆脱李林甫的紧抱。
可怜的渺渺,所习剑术只是花拳绣腿,连区区李林甫都对付不了。无助的嘶喊中,箫炅端着酒杯迎上,捏着她的樱桃小嘴,直接往里灌。
“咚!”“咚!”连续的沉闷声从船底传来。
“不好了,有人凿船!”杏花楼上,尖叫声起,一片慌乱。
中原人绝大多数都是旱鸭子,没顶河水即可夺命,杏花楼沉了,他们小命难保。
李林甫与箫炅惊愣,再也顾不上下半身之事,慌张冲出房外吆喝侍卫保护。
船底已被凿穿,正缓慢下沉,船上的人无序乱窜……
杏花楼只备有一条逃生小舟,身强力壮者纷纷大打出手,只为夺得一丝生机。
争夺者中,数名大汉异常悍勇,三两下就将打倒那些红眼不要命的“同类”,李林甫的两名侍卫也不幸败在他们手下。
小舟被他们扛倒了船舷边,准备往河里吊下去。
面临生死抉择,众人一窝蜂涌来……
“谁也不准动!乱窜者死!”
暴喝声在众人头上炸响。
所有人循声望去,一名威武大汉手站在甲板上,挡在他们面前,目光凌厉杀气逼人,手中的汉刀闪着寒光。
“妇人先上小舟,船夫划舟上岸!”
“凭什么?给我滚开!”数名不知是哪个大官的侍卫拔出了佩刀,恶狠狠冲来。
“哐当!”汉刀划痕,冲得最猛的一名不信邪的侍卫刀断人亡,齐颈而断的头颅在众人脚下翻滚,鲜血迎风喷洒,沾染在人们的身上和脸上。
余下的侍卫面面相觑,然后一起扑上前。
汉刀再次出击,连续砍杀,惨叫连连,不过两个呼吸,只剩下一个站立者,毫无疑问,挡道者活着,完好无损。
“谢天谢地!”一胡人拍着胸膛,从人群中走出,越过挡道者径直走向船舷边。
“回来!”胡人被挡道者一把拽了回来,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惯在血泊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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